第二章 人不如猪[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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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屠子神采涨红，头都不敢抬。

“活结索痕，于颈后八字交匝，乍看之下的确像被人勒死的。此需细辨。若被勒死，索痕只于颈后八字交匝。如果自缢，索痕则稍向上弯，此乃因体重牵引而至。你可再去细瞧瞧赵家妇人颈后的索痕。”

才行出约莫一里路，她抬眸，了望，目光一冷。

当代仵作尸检，常将舌头是否伸出作为判定自缢的特性。当代法医并不承认这一点，实际上，自缢者的舌大多位于齿后或齿间，伸出的才未几见。将舌是否伸出作为标准，实是害人。

赵家村离古水县二十里，官道旁，一条曲水河蜿蜒流淌。细雨风清，河面腾起的薄雾遮了半河的莲红绿水楼船丽舫。

赵屠子一噎，“这……不是。”

这一回，半晌才出来，出来时人已满面通红，神采庞大，垂首如斗败公鸡。他低头不敢再看暮青，脑筋只余那句“隔行如隔山”。

“暮女人看验过那么多的尸身，不会不晓得吊颈的人，舌头都是伸出来的吧？赵大宝家的婆娘，舌头但是半分也未伸出口外的！对此事，暮女人如何解释？”赵屠子大声问道，目光挑衅。

这吊死，另有这很多门道？

仵作行虽起于殓葬、屠宰之行，现在已然隔出甚远了。

赵屠子俄然扭头进了屋里，盯着赵大宝家婆娘脖子上的索痕瞧了好久，神采乌青地出来，“那你又如何解释那绳索？那绳索但是死死缠在脖子上的！你倒是说说，她生前是如何本身把头伸出来的？”

“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你本日揽下的，是性命！”暮青淡淡看着赵屠子，撂下一句话后，便与三位老者行了礼，出言告别了。

少女手指纤长，如葱如玉，烟雨里羊脂般好色彩，绳结于她手中绕得分外都雅，三两下便成一结。暮青抬首，院中一株枣树，扬手一抛，手中绳索便套入枝头，反手一拽，那绳结众目睽睽下快速收紧，死死缠住了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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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暮女人，话虽毒了些，可比起一条性命，这一句骂实不算重！

我得感激来支撑的你们。

院外，围观的村人已冲动喝彩，赞叹不断！

“阴司判官，果然名不虚传！”

中间三位老者叹了口气，本日若非族公瞧赵大宝的两个娃子不幸，起了怜悯之心，差人请了暮青来，只怕赵大宝便要被绑送衙门。现在暮老不在城中，赵屠子的验词头头是道，朝廷又未废除屠户验尸的法规，知县大人若采信，一条性命便会就此冤了去，那两个娃子也会就此孤苦无依。

“若非暮女人，大宝便要蒙冤了。赵屠子，你逞哪门子本事！几乎害人！”

“绳套有活结活结之分。活结大小牢固稳定，生前如何套入，身后就能如何取下。活结的大小则因绳结的滑动而窜改，赵家妇人脖子上的结便是活结。此结名为步步紧，遇重则收紧，生前套入，身后天然取不下。”暮青放手，绳索飘零于枝下，村人们盯着那绳索，面色赞叹。

赵屠子一震，他虽不知金刚钻是何物，但后半句之重，却如重锤砸于胸口。待他再昂首时，只见暮青已行至院门口，村里长幼冲动地让开一条门路，与她来时比拟，村人们脸上已退去先时惧意，徒留敬意。

“人是猪？”暮青目光淡了淡。

赵屠子本日看验尸身，并无不当。只是这暮女人，似对此很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