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父子（二）[第1页/共2页]

两人同乘马车也不是第一回了。六皇子还是个十一岁的少年郎，常日和程锦容靠近如姐弟，经常凑在一处说话。

“我还没下定决计……以是，我用心直言触怒父皇。不管今后如何，起码，现在我不想出那么多风头。”

她立即下了马车，到了六皇子身边，低张扬口：“气候这般酷热，殿下不在马车里歇着，如何在这儿站着？”

“父皇，宫中纷争暗涌，皆因储君之位而起。皇兄们一个比一个出众，对储位有些心机也是不免。父皇合法盛年，情意不决，迟迟未立东宫。皇兄们都想博得父皇的喜爱，天然要揣摩父皇的情意，措告别事投父皇的欢心。”

宣和帝怒极反笑：“本来你能处理之法都想过了。那依你看来，朕应当立谁为储君？”

……

六皇子一派豁出去的架式，不顾裴皇后几次表示，独自说了下去：“父皇是天子，也是儿子们的父亲。看着儿子们争斗不休，父皇岂能不痛心疾首？”

裴皇前面色一白，想张口为六皇子讨情，宣和帝已冷冷道：“朕现在甚么都不想听，皇后想留在御辇里就闭嘴。”

六皇子英勇地往绝壁又迈了一步：“儿臣只感觉，早立储君，于国朝是功德，于我们兄弟而言，也是一桩功德。要立谁为储，是父皇的事，儿臣岂敢妄言！”

“这件事说难也不难。只要父皇早日册立东宫，明立储君，民气天然就安宁了。”

程锦容表情庞大地看着六皇子，半晌，才轻声道：“殿下一片赤子之心进言。只怕皇上觉得殿下是用心摸索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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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容定放心神，抬高声音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处所，先上马车再说。”

宣和帝瞪着六皇子拜别的身影，胸膛里涌动的肝火还是难以停歇，重重哼了一声。

裴皇后的一颗心几近提到了嗓子眼，下认识地握紧了右拳。

幼年的六皇子，却未被压垮，也没甚么惧色，而是一脸豁出去的神情：“父皇既让儿臣说，儿臣就说了。”

“照你说来，朕应当如何做，才气令你们兄弟重归敦睦？”宣和帝的神采已经不能用阴沉来描述了，如暴风暴雨到临前的安静，令民气惊胆战。

他看着神采平静的程锦容，好久才低声道：“容表姐，你说的也有事理。我也是父皇的儿子，我还是嫡出的皇子。父皇对我圣眷正浓，母后也会尽力助我。另有你和贺校尉，你们都会支撑我……我想争阿谁位置，一定没有一搏之力。”

宣和帝忍无可忍，怒喝一声：“混账，立即给朕滚出去！没有朕的口谕，不准再露面！”

没见贺校尉安稳如山吗？

“大皇兄和二皇兄早就面和心反面，只差撕破脸了。四皇兄和大皇兄一母同胞，却也不是全然一条心。五皇兄心眼也多的很。”

六皇子却未惊惧惶恐，抬起眼和宣和帝对视：“父皇想听，儿臣本日就大胆说一转意里话。”

“一想到这些，我内心就像被巨石堵住普通，别提多气闷难受了。如果父皇早日立储，便没有这么多纷争，兄弟们之间也能和缓很多。”

六皇子面上没有多少震惊，反倒有着“终究说破了这一层”的豁然。

上了马车后，程锦容并未急着开解安慰，先翻开暗格，取出水壶，为六皇子倒了一杯水：“天热，多喝些水，免得中了暑气。”

坐在马车上的程锦容，很快留意到了这一幕，不由得一惊。

六皇子在骄阳下站了半晌，似要借着这份炽热遣散心中的阵阵森寒。

“二皇兄府中流言一事，十有八九是大皇兄手笔。背后里不知另有多少人暗中掺杂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