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改辙易途[第1页/共3页]
不过是一阵急雨,此人却怎会弄得如此狼狈不堪?目睹少年手持一根紫玉竹杖,腿上鞋上尽是污渍泥点,身上的素衣也被雨水打的全湿,更有水滴正自额头流下脸颊,靳清冽虽心生疑问,但是视野的核心还是在少年尽是疲态的脸庞堆积一处,虽是一脸倦容衣发全湿,但周身的难堪尴尬还是难掩气质的朗逸清宁。
“我叫江陵。”耳后的法度不紧不慢,声音固然还是清雅安闲,但却仿佛又有些令人难以发觉的心余力拙。
“说对不起的应当是我,不情之请,实在是我的冒然之举,还望女人不要见怪。” 少年谦虚有礼,谦虚有礼并非低声下气,少年淡然自如,淡然自如又怎会勉强责备。
“对不起……我……我一开端并不晓得你……你的眼睛……”靳清冽凝睇着少年无神低垂的双眸,有些语无伦次,她在一时之间竟没法将脑中所想构成完整的语句,进而脱口而出。
“啊……”靳清冽望着面前周身泥泞落拓不堪的少年,又见他手中的紫玉竹杖,仿佛于瞬息间豁然觉悟。豁然觉悟却又欣然若失,欣然若失继而悲悯油生。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了解。靳清冽发觉本身竟似对这盲眼少年的无可何如感同身受。
靳清冽并非未曾见过身有残破的人,只不过在她已知的看法里,这些少见的不幸人大多游离于健全之人的糊口以外,作为这人间上最卑贱下作的生命,却不知本身因何而生又因何而亡,这些人大多生不如死。面前的少年,已然完整颠覆了靳清冽十几年来固有的认知。
靳清冽黛眉一蹙,两颊又现绯红,固然悄悄指责江陵的口无遮拦,但少女听闻旁人奖饰本身的仙颜,心下却总还是欢乐多过愤怒。
“真是个奇特的人,明显远远便能瞥见山亭,却也不知疾行几步避过这阵突来的风雨!”靳清冽心下本自暗笑,却不知怎的竟又开端有些怜悯面前这窘态具现的少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靳清冽满眼风景信步而行,而思路却好似断线的纸鸢,游弋在山野林间,飘零在粼粼湖面。行磨山南麓,入汉阳阛阓,或许择一匹良驹放马中原,或许乘一叶扁舟逆流蜀川,又或许复来时之路重归故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靳清冽竟无从得知本身究竟意欲何方。
“清冽……寒醇而澄彻,清脆而激越。”江陵偏首神思,眉宇间仿佛有着赏奇析疑的闲情逸致,“我虽不见靳女人体貌,但想来女人必然丹唇素齿,质傲清霜。”
“情非得已,实在是冒昧之举,不知我可否同女人一道下山?” 少年竭诚的言语中亦带着诚心的歉意,清俊的眉宇间倒是似有若无的含笑一瞬即逝。
靳清冽已远远瞥见了那在雨中若隐若现的身影,拾路而来的旅人举步维艰。当江陵行至傲湖亭时,雨势不知怎的竟似垂垂缓了下来。靳清冽侧身一旁瞧着这精疲力倦的少年人,却突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非常感情。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靳清冽竟自内心由衷地高兴,她又如何能够不觉得意,云翻雨覆空山歧途,竟然亦成心想不到的同道中人。
靳清冽也还以少年一记了解的笑容。她本是落落风雅风韵飒飒的武林女子,绝非养在深闺绣阁中内疚作态的官宦蜜斯,但她却浑然不觉,两记淡淡的绯色竟然已经毫无征象地晕上了本身的脸颊。不过是少年一记明朗的笑容,对命舛不偶的少女而言倒是如此的温暖暖和,仿佛将人间统统的冰冷寒意全数熔化完整。
“江陵……”靳清冽如有所感,由南疆至汉阳的来时路上,本身恰曾颠末端一座同名的城池,“我姓靳,靳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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