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鬼说（十六）[第3页/共3页]

“是一名墨客写给赵小王爷的，官老爷早就不让唱了，我感觉好听，才偷偷哼唱的，谁知还被你闻声了。”

那何止是显得，的确是惨无兔道，图柏内心挣扎半晌，最后还是放弃了，“兔兔这么敬爱，我如何能吃兔兔。”

怀里的女子满脸泪痕，昏倒不醒，图柏强撑着头疼，声音沉沉的，“……光驾让让。”寻了棵柳树，将秦初新放在树下，额上的盗汗滚入眼睛里，本来清澈狭长的眸子红的吓人，他几近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能勉强眯眼环顾四周，“帮手去衙门找杜大人，我…”

在他隔三差五不端庄的滋扰下，千梵已经很快贯穿过来他甚么意义，涨红着脸，仓促瞥他一眼，略带烦恼的低声道，“贫僧会念《清心诀》。”

图柏眼疾手快，脑袋在千梵肩膀微微一转，斜眼瞅人，抬脚把杜云踹一边了，“滚蛋，别想着占爷便宜。”

师爷凉凉看他一眼，“与其活力，大人无妨想想该如何和皇上交代犯人死在了狱中，并且尸身又不见了。”

图柏想起杨文晏死时大口大口的血水从唇角流出来，想笑，却又痛苦的皱紧眉，弓着身子伏在地上抱紧怀里的黑瓷坛，含混喃喃的说，“这是我…独一剩下的…”

看热烈的一人叫道，“咦，这是还梦楼的歌娘秦初新，你们来认认是不是。”

千梵眉尖一松，退后一步，白净的手上缠着佛珠，温温润润道了句，“施主请。”

人群里收回吸气的声音。

妖的病凡人是治不好的，图柏撑着脸直勾勾瞅着那头端坐的和尚，听着老大夫摸来摸去，最后憋了句，“好好歇息，年青人，火气旺。”

*

渭水上渔女轻声哼唱，“行芷行芷，幽水静之，赵家有郞，骑射|精之，晧眸如星，衣带素赏，身可量柳，腕上衔璋…”

他说着没闻声答复，一抬脑袋，见千梵正暖和专注看着他，图柏爪子摸到脸上，“我是不是特都雅？”

“又头疼？”千梵只感觉怀里的身子紧绷着，发颤着，他再也沉寂不下来，有些咬牙切齿道，“施主这模样真的是火气旺吗。”

疼痛狠狠戳着图柏的神经，盗汗沾湿了鬓角的墨发，他快神态不清了，靠在他怀里胡乱嗯嗯，“烧到脑袋上了，你给我念佛，我就……”

声音愈来愈小，千梵几近听不清楚他在喃喃甚么。

城楼底下拥堵着一群人，都抬头不知在看甚么，图柏顺着世人视野昂首，瞳人微微一缩。

图柏见好就收，毫不让人尴尬，立即道，“好啊，那就有劳禅师给我多念几日了。”

一只划子荡开波纹，滑进渭水河岸边上的莲花丛中，渔女坐在船边将木梳沾湿了梳发，唇瓣倾泻出一支清越的小曲。

凌晨，幽州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