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石井[第2页/共3页]

但见腊肉披发着浓浓香气，山笋香菇粉丝萝卜片也不甘逞强的暴露来，红辣椒和白芝麻粒相映成趣，另有一撮碧绿的香菜洒在上面，配菜则是鲜嫩欲滴的小葱拌豆腐，清炒白菜心，黄米饭还在灶中突突冒着热气，舅妈正端着一沙锅白鲜鲜的小茴香鲫鱼汤来。

也不怪西柳女人多想，瞧这屋里装潢，不晓得比瑞霞女人差了多少成色，家私俱是半新不旧，想必冷眼也没少看，情面冷暖，世态炎凉，大略也就是如许了。

我忙把二虎拉回屋里，道：“莫不是你睡含混了，穿戴单衣出去，也不嫌冷，让娘舅舅妈晓得，少不了一顿唠叨。”

西柳女人的月季，大抵是被杜夫人吞吃了，想来那落魄墨客，不过是杜夫人买的一个饵。墨客家人，也不晓得如何样了。

我心头一紧，忙问:“敢问西柳女人，这几日烟雨阁可走失过姐儿?”

娘舅忙笑道：“用饭用饭，再说下去，只怕梅菜臊了呢！”

哎，只要我晓得二虎哥在想甚么。

二虎想了一想，沉默点点头，往寝室去了，又回过甚叮咛我：“可千万不要忘了我托给你问龙神爷的事啊！”

舅妈直笑：“梅菜这么焦急回家，只怕不是想她爹吧？豆蔻韶华，莫不是有了意中小郎君？”

西柳女人道:“我反恰是个不失势的，找不找，甚么要紧。我那丫头，想也是瞧着跟我没甚么前程，这才跟有钱客人跑了。”

我不由得像瓜片在鹦鹉形时讨人喜好的叠声普通又是一句：“你说甚么？”

大师全笑了：“小梅菜才多大，竟然想着毕生大事了，越说女大不中留呢！但是看上哪个小后生了？”

姥爷忙搂过我：“大过年的打甚么孩子，何必来的，可贵回家，可不准再活力，梅菜，给你娘认个错，好好用饭。”

西柳女人勉强笑笑:“没有了丫环，好多事情只能本身做，不得不早。芋头酥放在茶几上吧！是我的恩客喜好吃，我便订了。”

早晨我跟娘睡着二虎的隔间，只闻声二虎翻来覆去，一整夜长叹短叹未成眠，娘悄悄对我说：“只怕你二虎哥想你阿月姐了呢！”

我一看世人讽刺，也不美意义的笑起来，舅妈道：“招赘还得过两年再说，你爹娘年纪尚轻，不晓得何时，许你就有了弟弟，到时候你娘可就不留你咯！”

算了，我感觉跟莫先生问不出甚么成果。

早上舅妈做了好大一锅香喷喷排骨面，又炒的十锦豆腐和芙蓉木耳鸡片，硬叫我们吃了再走，娘没推让，按我坐下吃面，直急的我抓耳挠腮，面的味道再香也没尝出来。

我边把芋头酥摆好边问:“现在女人下个丫环还没找到?”

小三子比我大一岁，是个黄黄瘦瘦的癞痢头，大师都笑起来，我只得陪着笑笑，心下自是急得孔殷火燎，恨不得拖娘现在就走。

莫先生说:“如何想起问这个?不瞒你说，咱这烟雨阁，那但是京师最大的倡寮，姐儿带丫环可有千八百个。”

我不由得想起来阿谁穿水红色衫儿的姐儿，莫非，她也是鬼怪?

莫先生正在筹算盘，抬目睹是我，倒是又气又笑的模样，吼道:“如何?前两天恶作剧被我说了，便负气不来送宵夜了？叫个癞痢头来替你，像甚么模样?明天你可消气了？”

好不轻易娘吃完了面，我正拖娘出门，姥姥又非要娘带上一串山蘑菇，娘推让不要，姥姥硬塞，看得我好不心急，直抢过蘑菇：“梅菜爱吃，叫爹熬汤给我喝罢！”边跟姥爷一家拜别，拖着娘走了，远远还闻声他们调笑是急着找小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