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泼夫骂街[第1页/共2页]

啪――

江水很快就没过了她的胸口，她还是不断念，手在水中划拉着，想要抓住甚么。

甄命苦拾起岸边的衣服，给她披在身上，接着在她面前蹲下身来，说：“看在你义无反顾地跳下河来救我的份上，甄哥哥免费背你归去。”

“那张姐姐如何办？”

杏儿和环儿两人第一次见他如此衰弱，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说着胡话，时而痛骂一个叫赵月臣的人，时而痛哭流涕，喊着鹅鹅，求她跟他走。

“很多人都说河边有一个疯子在发酒疯，又哭又叫，还漫骂人。”

“赵月臣！你当的甚么月老！你个狗屁月老，你搭错线了混蛋！”

杏儿冻得嘴唇发紫，牙关颤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发明河岸上，一个男人正往洛河里走。

“大色狼，不准跟我说话！”杏儿揪了揪他的耳朵，却又忍不住问：“你不哭了吗？”

“冷吗？”

……

张氏垂垂从世人糊口中淡去，统统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她。

甄命苦看着两人，心中有些莫名打动，从刚才看来，他若真的溺水了，只怕这两个傻丫头会连考虑都不考虑，跳下江来救他。

“谁说我哭了？”

“在岸上呆着，不会泅水下来凑甚么热烈！”

洛河边，路人都神情奇特地看着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不幸男人一边往嘴里猛灌酒，一边在指着老天，破口痛骂。

杏儿和环儿已经三天不见甄命苦的踪迹了，两人到长孙服饰店问了长孙贝儿，从她口中得知甄命苦被张氏回绝的动静，正焦急担忧，刚好从一些熟客在议论河边有这么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在河边猖獗骂街，仓猝赶到张氏本来卖豆腐的洛河边。

接着，她想也不想，啪――

恰是刚才消逝在河水中的甄命苦，此时的他赤着上身，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情场得志的人，在江中如浪里白条似的，腾挪打滚，仿佛一点也不感觉江水冰冷，游得正欢。

杏儿和环儿眼中还带着泪，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梨花带雨般娇俏动听。

本来在喊人拯救的环儿偶然中回过甚来，见杏儿的身影消逝在洛河的滚滚江水中，吓得脸都白了，大喊大呼着从河堤上踉踉跄跄地跑了下来，也要跑下江去，眼看就要步入杏儿的后尘，江面上浮出一颗人的脑袋来。

杏儿和环儿吓得哭了起来，在岸边大喊大呼，环儿跑来路边喊人求救，只可惜大寒天，谁情愿下水去救一个不熟谙的人，更何况是他本身想要找死。

四周的人得出这个结论以后，纷繁躲开去。

杏儿踌躇了半晌，伏在甄命苦背后。

“不带你这么玩人的，啊……啊……你个老混蛋！你在笑吗？你是感觉我哭的模样很搞笑是吗！你现在看到了！老混蛋，该死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该死你被女人甩！该死你做一辈子流浪汉！……看甚么看，没见过人骂街啊，没见过男人哭啊？男人不能哭吗！男人哭有罪吗？还看，回家看你爹去！”

杏儿又是火辣辣地一巴掌，甄命苦怒了，眼一瞪：“你再打一次看看！”

杏儿不顾统统地朝江心跑去，大哭大呼着：“甄哥哥，甄哥哥，你快返来，你快返来呀……”

两人轮番照顾了他两天两夜，衣不解带，直到孙郎中从山里返来，得知张氏被她丈夫带走的事，唏嘘不已，给甄命苦开了副退烧药，煎着给他喝了，体温这才稳定下来。

“我会渐渐健忘她的，固然很难，不过仿佛也只能如许了。”甄命苦淡淡地说。

又是一巴掌。

“有你这么醒酒的吗！”

只是甄命苦却充耳不闻，垂垂地走到了洛河深处，河水很快没过了他的头顶，消逝在滚滚江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