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1页/共5页]
成年女子的声音从一名七八岁女童的口中收回,若不是身边的大护法江寒整日与其如影随形,任他武功再高,恐怕也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耳旁马蹄声响,伞下的女童昂首看时,青衣剑客已经跃上马来,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递到了她面前。
话音未落,两人一骑,已经朝着西北的大漠绝尘而去。
吃紧跑去勘验人头的偏将,在用手抚去面堂上粘连的血砂,看清死者的面庞后,欣喜万分地对着楼上喊道:“将军,恰是蒙达那老奸贼!”
被青衣剑客江寒唤作圣使的,恰是面前这位七八岁的女童,红莲教教主沈雪吟。
朔风乍起,自零散长着几株骆驼刺的红石滩上刮过,吹起几团风滚草,依着阵势,向着远方咕噜噜滚去。长风过处,声响仿似鬼哭狼嚎。
转刹时军阵已经乱作一团,目不能视,哭喊声震天。
玄色甲旗遮天蔽日,战马低嘶跃蹄,只等蒙达一声令下,便会囊括而去,仰仗再一次打击,将玄阳城那早已在前几次战役中残损不堪的城门撕得粉碎。
昭文二十三年,秋。
念及于此,秦刚赶紧收了人头,快马回到军衙,用一只塞满熏草的木箱好生敛了,又休书一封,派人连同人头一起,马歇人不歇,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中都城内的宫城。
“驾!”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身边的将士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沈雪吟鄙夷一笑,将蒙达的头颅信手丢向布告前面的空位。
此时,正抱着一只酒坛躺在墙角的他,竟对着脚边的人头唱出一段酒气熏天的谣儿来:
此时,副将摩耶屠领受批示,对着那几十骑狼骑公布了第一道军令。
面无神采的女童伸脱手,拎着发髻,接过了头颅。
“嗨,大燕没有女人了吗,竟然让这么个还未断奶的小娘子前来犒军?”
她的面貌固然只要七八岁,春秋却已经二十有三。
二十年前,就是在这座城门上面,年仅三岁躲在箩筐里的她,亲眼瞥见本身的父亲沈鳌被人凌迟至死。彼时,台下对沈鳌恨之入骨的外族客商,纷繁花重金买下从他身上片下来的肉,当众烹食。
北凉军向北撤了,留下一地烧焦了的尸身,和横七竖八倒在乱石滩中的军旗、兵刃。
人头咕噜噜滚了老远,偏将痛骂一声,低头看时,才发明绊了本身一跤的竟是经常在南门内集市熟肉摊上偷肉吃的梵衲。那梵衲破衣烂衫,草鞋恨不得暴露十一根脚指在外,蓬头垢面,落拓不堪。
东宫以内跳舞的,恰是半月前悄悄差人从胡市里买来的夷人侍女。那些夷人侍女金发碧眼,腰肢金饰,技艺更是超绝,贴面而舞,让人欲罢不能,远非宫内那些唯唯诺诺,从不敢正眼看他的燕女所能比。
断崖之上,红衣女童嘴角暴露了对劲的浅笑。
爽烈的马奶酒下肚后,蒙达大呼一声:“全军听令,玄阳城破,儿孙们自当肆意欢愉,莫要管那燕人死活!不要只顾那些牛马,标致女人也要多抢几个!”
目睹驼队走远,红衣女童低声命道:“传话下去,给摩耶屠筹办的那一车银子能够兑现了。”
“如何,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慕容拓微微坐直了身材。小寺人赶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喃喃道:“殿下不知,那……那魏统领恐怕已今非昔比了。”
蒙达来不及多想,当下双腿一蹬,驭起家下战骑,挥动着那双曾让他立名天下的玄铁巨斧,向着来人冲去。
而劈面的红衣女童仿佛毫无惧色,沉稳冷酷的神采底子不该该呈现在那稚嫩的脸上。
戏谑声中,唯有蒙达身边的副将摩耶屠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下认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酒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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