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自高天坠落[第2页/共3页]

流星所陨落的绝顶，仿佛恰是帝国北境图尔曼行省最北方的边疆，名为沃顿黑丛林的地点。

柯西莫当然认得她的脸，这是畴昔本身曾无数次在教堂、书籍、油画和祭奠中看到的脸，当代的神学家、美学家、艺术家、政治家、奥秘学家、炼金家等无数人都会在每天成千上万次地瞻仰、膜拜、议论、轻渎和害怕这张脸。

一向长到靠近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的时候，终究停止了发展，因为一全部深红陆地的力量，已经全数被她吸干，曾经在他眼中广袤无边的陆地，现在竟然会聚成为一块暗红色的肉卵，少女正在肉卵中以婴儿般的姿式抱着膝盖甜睡。

下一秒，钢铁丛林变成交叉着无数血肉恍惚的尸骨和残肢的灭亡丛林，有的长枪上连着穿了数名掉落马背的蛮族马队，而幸运躲过枪阵又胜利在地上站稳的蛮人们则会被再一次钻出盾阵的轻装步兵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断脖子，而更荣幸的凿穿盾阵杀入阵内之人则要同时面对四周八方短剑、匕首、刺剑和弯刀的进犯……

而他们面前的是严阵以待的罗萨人，整齐的淡红色甲胄和圆顶尖盔，披挂着血红色披风的百夫长们异口同声地吹哨发令，咚，方阵最前线的近五千重装步兵整齐齐截地朝前鞭策方形塔盾，构成密不通风的盾墙，行动井然有序如同一人。

他们身后的黑丛林里他们的家人、妻儿、父母正翘首以盼，又一个凛冬将至，如果不能凿穿火线的罗萨人兵团杀入图尔曼本地打劫粮食、财物和各种糊口必须品，不事农耕的他们这个夏季就得在黑丛林里吃雪吃树皮吃土吃人。

孕育着必定带领下一小我类纪元的新期间女神蓓尔嘉的神之卵，离开了超宇宙的始源法例陆地，在运气神则的指引下，击穿了位面界壁，自三重天国突入，摧枯拉朽地贯穿了三层天界，从神域坠入人间，无数神祗、恶魔、圣灵和贤者都在为她的出世而嗟叹颤栗镇静惶恐。

恍若重新回归母亲的胎盘。

柯西莫高耸地认识到了一个如许的究竟――本来他就是蓓尔嘉。

一击斩上马蹄以后，轻装步兵们纷繁退回盾后，重装步兵将塔盾重新放下，紧随厥后，上千把长枪同时被他们从盾阵以后送出，建立成钢铁的丛林！

这是蓓尔嘉・雅赫维・奥古斯塔的脸，固然和印象中的她要年青和几岁，但是柯西莫肯定，这就是罗萨人独一信奉的那位至高女神“血月”蓓尔嘉的脸。

无尽的暗中，温馨、冗长又甜美到像是永久，本来这就是死吗？如果一向如许持续下去，或许也不错。

滴答。不晓得是不是错觉，他高耸地听到有水声。

以是他们没有转头路，只能冲锋。

柯西莫最后的知觉里，只剩下了审判官安静而古板的宣布声，以诸神、国度和百姓的名义，这个一向天真地对峙本身观点精确性的年青人被剥光了衣服只剩下遮羞布，手脚被铁钉钉在数百年前曾烧死无数狼人、女巫、灵修者、预言家和狂信者的十字木桩上，他被直立在堆满柴木又泼上燃油的高台上，发蒙学宫的启迪大钟一次次轰鸣，审判官用悲悯且轻视的眼神最后看了他一眼，举起火把，朝柴堆掷出。

自东方吹来的风在一刹时滋长了火势，砭骨的灼痛逼得柯西莫不由地扬起了头，死死地看着天空，他底子没法信赖如此可骇的惨叫是他喊出来的，他最后的认识，看到头顶的天空丝丝缕缕的云会聚又消逝，时而形状像长枪、忽而又变成瞋目标狮子、虔诚的信徒、盛开的百合花、虬曲的黑蛇……面前的天下在因高温产生的幻觉中扭曲，随后一寸寸坠入暗中，柯西莫感觉他身材正越来越轻巧，要离开这具早就被他仇恨鄙夷摒弃过无数次的腐朽肉身，他缓缓地漂泊，那焦灼之感不再刺痛，竟然变得有点暖和、有些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