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第4页/共5页]
陈卿嗣还是那般冷酷,仿佛完整置身事外,不异化一丝豪情道:“跳梁者,匹夫也,老祖宗活着时,他另不足威,现在老祖宗已死,其不敷虑。公子请想,你我远在万里以外,恨不得将那跳梁小丑食肉寝皮,更何况那些身在京畿的李姓王族?这个时候,就算忍得住,有些人也坐不住了。”
陈卿嗣松了口气,又道:“公子,这里是交州,虽属大唐,实为荒漠,只要公子熬过此劫,今后定能满身而退,回归中原。”
屋内散入迷茫的光,跟着李光仲放开手中茅草,斯须的亮光很快被暗中所吞噬。
李光仲眼眶红湿,动容道:“那你老婆呢?”
九名黑甲的宝剑在空中架了好久。
三分悸动,七分胆怯。九名黑甲听了仆人这声暗叹,各自碰到眼神,秉着呼吸,不敢喘气。
陈卿嗣咽了咽嗓子:“公子,陈某和这些将士不过流人之身,一旦东窗事发,我等死不敷惜,只是公子你,是不能死的。”
李光仲哽咽难言,长叹口气,瞻仰茅舍上空,双拳死死握在腹前,瞬息泪如雨下,有气有力道:“终究!终究…;…;”
李光仲快步走出暗中:“足下不辞万里,一起辛苦,少顷我叫下人备些川资酒肉,望足下不要推让。”
风声渐止,雨水泼下,茅舍暗中当中走出一人,那人行动迟缓,匀且沉稳,身披粗麻烂衣,暴露双臂,四肢长,肩极窄,整张脸始终笼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面貌。
陈卿嗣站在李光仲身前,整张刀削骨凸的脸被光芒活活剥了出来,作揖道:“公子且听我一言。”
那信使举头扩胸:“小人无妻亦无子,虽是大不孝之罪,但我父兄三人皆备武氏残害,跳梁小丑不除,地府之下,小人无颜再见父兄。”
李光仲沉住气,娓娓道来:“府上环境如何?”
李光仲深受刚才信使刺激,一脸愁眉不语。
暴雨摧枯拉朽,将六合困在此中,整座茅舍摇摆不止,似要被风雨连根拔起。
李光仲的声音戛但是止。
“卿嗣兄!”李光仲头也没回,拉着长音喊出那人名字,“我堂堂李唐子孙,七尺男儿!手有长剑,身在阳间,难不成要缩首如龟,害怕阳间逆鬼?!”
李光仲便是上述此中一员,如果在平常百姓家,按辈分,他该叫武则天一声奶奶。
信使倒是冷酷:“小人不知。”
信使:“公子不必忧心,主公虽不贤政,但心性仁慈,对老爷也是格外照顾。”
陈卿嗣竟然笑了,意味深长道:“公子,若卿嗣记性不错,卿嗣与公子了解已有八年。”
“我晓得了。”李光仲有些落寞,又有些习觉得常。“对了,叔公比来身材如何?”
李光仲那里听得出来,肝火道:“莫非任凭这跳梁小丑兴风作浪?”
陈卿嗣跟从而出:“公子,陈某料定,不出五年,跳梁小丑必死无疑,只不过,主公和夫人,就难说了。”
陈卿嗣沉吟了会儿,退后半步,慎重道:“不是不报,亦不是时候未到。”
陈卿嗣:“这八年来,岭南官员大多攀附武氏,公子也是晓得的。”陈卿嗣沉默半晌,脸上暴露一抹对劲,音量却还是压抑降落:“府中风云变幻,公子不必担忧,待到跳梁小丑被诛之时,便是这些鹰犬粉身碎骨之日,只不过现在,我们只能躲,并且躲得越远越好。”
李光仲毫无恶感,默契地将手腕向后一掰,刚好将信递在那人手中。未等此人读信,李光仲已然悲叹:“连一个下人都有这般胆气…;…;”
那信使终究开口:“公子所虑,恰是老爷所虑。”随之,话锋一转:“不过据老爷所言,主公并无三思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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