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随遇而安[第2页/共5页]
卓雅碰到钉子,嘴角一拧,见文若沉寂喝酒,觉着无趣,自引话题道:“那我猜伯母对哥哥必然很峻厉。”
二人借用《诗经》,各抒心境。文若这句‘秩秩斯干,幽幽南山’说得极其含蓄,大要只道是田间风景秀美,溪涧山川清幽,并无其他企图,实际上,文若单借这两句诗,已将此时现在沉甸安好的欢愉心境透露无遗。文若向来以清雅超然自夸,言语至此,对卓雅的爱好自是无需再说。卓雅生在王室,母亲金城公主自幼教她熟读《诗经》,她自知文若气轩如云,心净如雪,等闲不会松口夸人。卓雅听过文若吟唱这两句《诗经》,遐想面前美景,瞬时贯穿文若深意,心中如饮蜜糖,不假思考便以‘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照应,如此纯情应物妙语,被卓雅这般轻松欢愉说出口来,不由让文若大为赞美。
卓雅双目低垂,紧握文若双手,凄哀道:“哥哥,伯母走了,今后有mm来照顾你。”
日子还没到开春,陇南山中气候渐暖,除了冰雪溶解那半月,四月还未至,文若所居山腰与陇右平原的气候已无大异。
文若模糊笑笑,简朴道:“不是。”
文若大要不说,内心暗自担忧,阴阳怪气道:“敢问贤妹欲有何为啊?”
“怪胎?”文若轻叹口气,自顾念叨,略显失落,咬唇点头:“身为人子,心随父,性随母,mm说我怪胎,转头想想,倒也在理。”
“不奉告你,奥妙。”
文若见卓雅眼中炙热,似是抱怨,似在撒娇,文若避开烟波,望向山下,沉沉吟道:“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文若双手一缩,停在胸口:“不敢,不敢。”
过了未时,落日初上,文若刚从山下庄田回到土屋,卓雅已在屋中备好了酒菜,文若还是回到本身屋中,洗去手上泥渍,扔下草帽,窝在火炉中间,拾起一本破皮的旧书,盘腿冷静翻着。
“那伯母必然是个大美人。”
文若听了,双目一沉,略显沧桑,拍着卓雅肩膀走出门去:“不要剩,趁热都吃了。”
卓雅小嘴一歪,眼中放光,不悦道:“不喝就不喝,哥哥平空哪来这么多借口,算我庸人自扰,不识汲引。”卓雅走出们去,不忘落下一句:“我看哥哥清楚是瞧不起mm。”
春分刚过,文若用绢帛从山下镇子来两只耕牛,从官府购得种子,在荒地边沿与河道汇成瀑布的壶口之间搭起一座牛棚,每日卯时开荒翻土,插秧种苗,引河灌溉,从早到晚,忙到蒲月出头,山坳之间终究萌出一片绿茵。
文若扔下书卷,冷静低头与卓雅走出土房,一起苦口婆心道:“常日我话未几说,一旦醉酒,话就更少,到时贤妹不要觉着无趣就好。”
“mm喜好哥哥,当然要跟哥哥一起吃酒。”
文若胳膊被卓雅抓得生疼,刚想摆脱,却见卓雅双眼如碧波万顷,折射下落日,楚楚望向本身,心头顿时一阵大乱,暗自道:“坏了,定是这妮子触景生情,想起当日在祠堂山谷中的美景,酒未醉,人已醉了,现在唐生兄长不在身边,真是叫我无处可藏。”
屋顶炊烟袅袅,朝阳南天,午膳时分,卓雅炖着鱼汤,单独一人吃出四串鱼骨,混乱散在木桌上,“哥哥每天种田放牛,莫非是要在这儿久居不成?”
卓雅平时好动多事,也爱跟文若辩论,但她终归是两国王室的公主出身,耍起性子来,不像平常百姓家女人那般自屈尊卑,胡搅蛮缠,如果将她逼急了,她宁肯直抒胸臆,也毫不藏掖愿意,七分倔强当中更有三分傲气,这也是文若最赏识卓雅之处。可这刻不知怎地,卓雅一改昔日脾气,神采扭捏,指甲狠狠掐着文若胳膊,燥红着脸,就是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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