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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唐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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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柳暗花明[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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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览安抚地轻拍着文若肩膀,文若身如电掣,只觉脑后一麻,满身不听使唤,心中苦苦叹道:“鬼能想到这老狐狸竟以逸待劳,后发制人,若真如此,方才在甘锰军中,我杀妻献策之事定被细作得知,如不将此事告之甘锰,甘锰兵败,曲览得知本相,我亦死无葬身之地!曲览城府之深,令人发指,我竟想要与他为敌,当真是自掘宅兆。”文若回过身,见曲览只要两步之遥,侧眼窥视,府中奴婢浩繁,正堂侧外就有五十亲卫巡查扼守,内心苦叹道:“就算在此处偷袭,只也是以卵击石,无济于事,如有动静,门外刀斧刹时将我切成肉泥,莫非真已山穷水尽,我当真命绝于此?我该如何办,如何办?”

文若见此人不加禁止,便不假思考,强压心中惶恐,策马而过。

丧亲之痛,逃亡之慌,杀妻之惨,存亡一遭几度崩溃的文若已是一日未饮未食,持续三夜未得休眠。大雨泯没,将马车走过车辙卷成稀泥,文若过分缺水,从马车中滚下,跪在泥沟当中,连土带泥,大口饮咽,解燃眉止渴,却胸中气短,咳不成声,连呕数次,仿佛要将灵魂呕出。

只见那九尺大汉犹疑放下车帘,难以置信低声嘟囔道:“快开城门,放行!”

“此处偏僻清幽,如此粗陋葬礼,今后依墨骨骸又如何寻得?依墨因我而死,嫁鸡随鸡,我应将骨骸葬回故乡。”想到此处,文若无助自嘲道:“故乡?我父母皆死,长史府被夷为高山,此生恐再难回交趾,这天下之大,对我而言,那里另有故乡,那里会有归程?就算将依墨骸骨今后寻回,又将葬她归于那边?”

“本来是陈公子,鄙人有理,不知公子夤夜出城,有多么要事要办?”九尺大汉霸道道。

文若牙根咬得直出血,可任他苦思冥想,仍也无计可施。文若想起父亲临终之时的重托,想起母亲身刎于府中,想起本身亲手残杀了新婚娘子,这一桩桩一幕幕影象如滚滚海涛而来。文若再没法按捺心中无助,丧了魂似的烂在地上,泪如血涌,束手无策,哭天喊地的抱恨撕腔,啜不成声,像个深夜迷途不归的稚童。

“奉多数督之命,将山荆送出城去,如何,这你也要查吗?”文若昂扬着下巴诘责。

文若上了马车,翻开车帘,抱着依墨,只觉她浑身冰冷,鲜血凝痂,死去多时,不由得心如刀割,万难之间,文若不忍依墨死得这般尴尬,随身解下衣物裹在依墨身上,为其擦净雨水,妆容梳整,髻其发顶,轻仰靠车棚壁上,触抚身材,感到她垂垂回暖,不由懊悔莫及。

在曲览意向中,文若与他父亲长史陈卿嗣自有几分类似,亦有几分分歧,类似之处不消分辩,自是睿智之类,分歧之处,陈卿嗣是进士出身,身上透着很浓的士子时令,做事一板一眼,细致不苟,爱憎勇敢,底线清楚,其智其才,其德其能,曲览自恃看得一清二楚,可陈文若分歧,这孩子骨子里少了些宦海中人的底气锐气,多了些随性涣散,性子中自有着一份令谁都捉摸不透的阴霾和固执。之以是将独一的女儿嫁于文若,曲览就是看中了他毫无士子时令的深沉性子,今后也可有所秉承,保住曲家在岭南诸州的基业。

文若模糊哀叹,在王府四周打转,尚未想好该如何进入王府,心中念叨:“虽是万急军情,可王府高低对父亲定是非常仇恨,若在此时亮出身份,定被府中高低轰出,再想进入这偌大府中,更是难上加难,机遇只要一次,只许成,不能败,其他人等皆不敷虑,我只要见到西宁王或王妃,父亲差事便有了下落。”

文若小憩半个时候,四周寻了好久,终找到一片喧闹之林。文若本想将依墨安葬于此,哀思之余,竟不知此处为何地,今后若想祭拜,又到那里去寻?文若想起杀妻之过,顿时痛不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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