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谁者为王[第1页/共3页]

方天禄闻言不由莞尔，笑道：“天上神灵居神宫当中，掌管这六合星斗周而复始，当然是有的！”

一旁方天禄见玄青所指分毫不差，笑着道：“不错不错，你这小娃儿把道藏阁里的书没有白看！”

方天禄垂肩披垂的长发跟着晚风飘散开来，与黑发相间的白发映着月色，泛着阵阵幽光。一双慈目望着柳少阳，已然衰老的面庞上快速暴露一阵苦楚，涩声道：“阳儿，前人言‘七十古稀’，师父本年已然六十。这些年耳目垂垂大不如前，也不知另有多少光阴。倒是你，年纪轻简便有如此见地，当真是前程不成限量啊！”

柳少阳常日里才情灵敏，本该早想到这炮车之大，别处暗道口万难运进。只是本日自打一进兵械库，心神尽被方天禄改进的炮弩火器所吸引，全然未在乎这等事。

柳少阳见师父笑容尽去，满心欢乐应道：“好，我这就去，此次必然陪师父好好喝个够！”

方天禄听了沉默半晌，眉头微扬道：“这话你没给你叔父说就好，他暮年与老婆多么恩爱，那姜氏却死在了朱元璋的乱军当中。加上他幼年时便立下帮手明主，囊括天下之志，却被朱元璋逼得藏匿江湖。这类种启事，使他自打士诚先主故去以后，便发誓要反朱元璋，这话说给他，只怕他要活力诶。”

柳少阳听了玄青一番话，也不由笑出声来道：“师父，也可贵玄青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孝心，真是可贵！”

柳少阳听完，竖起拇指，由衷赞道：“嘿嘿，师父的才干之高，虑事之周，本日真是让门徒大开眼界！门徒何时有您几成学问，也就不枉此生了！”

柳少阳陪师父痛饮之下，仗着玄功深厚，倒还复苏，看月色已知时候不早，便调转船头，摇橹反岸去了。

天上玉绳高悬，银河浅浅。方天禄与柳少阳举杯酌酒，柳少阳忽地笑着问玄青道：“玄青，你看着这夜空，把那南斗六星，指出来给少阳哥哥我瞧瞧！”

说到此处，顿了顿道：“你师父浅知天相易理，看那明庭的金陵京师，虽是虎踞龙盘，王兴之地，但却只是‘兴’罢了。定都此地，必定鼓起甚荣，昌隆却难。明庭定然兴于此，而不能久存于此。短则十载，多则二十年，其间必有翻天覆地的变故。李唐玄学天人袁天罡，李淳风感知天道，用周易八卦演算，推出一部《推背图》。此中第二十八象是：‘辛卯坎下震上’，此乃恶兆。又谶曰：‘草头火脚，宫阙灰飞’，说的就是明庭金陵不久必将有变。”

方天禄道：“改用铁箱是我特地叮咛的，木箱储藏火药，置于地下暗室内，多易受潮，着起火来更是大为不妙。且为虫鼠啃损，保存不易。改用铁箱，再垫上棉纸，便好很多了。”

方天禄手捻长须，笑道：“你这小子常日里如何机警，本日竟到此时方才想到，这炮车从别处运不出去。这处暗门是师父前些日子设想出来，所连甬道直通相望洪泽湖的后山，是专为把这兵械库里的铁炮兵器输运到内里所建。”说动手摸到石壁之上，拉出一块青砖，又伸手出来转动构造，暗门缓缓升起，暴露黑黝黝的甬道口。

说着，方天禄用手指了指山坡上齐腰深的蓬草，“可现在，你身量长足，比起师父我还要高了！光阴不饶人啊，你师父老了！”

两人在大殿中翻箱检察，转了一遭，来到这地下大殿石壁的一处暗门前。这暗门色彩与四周石壁全无二至，若不细看，当真难以瞧见。柳少阳见了这道门，微感惊奇道：“师父，一年前徒儿来这里时还没有此门，这门又是……”

说话间，伸手指着左边几只铁箱道：“这几只箱子里装的火药，用以添补在铁炮，手铳的弹丸里。我把硝石、硫磺、柴炭三者多少，几次窜改尝试。终定得硝一两，磺一钱三分，炭两钱能力最显，师父称之为‘着花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