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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朝议结束后，卓煜马不断蹄地回到了天星宫，扣问领头的宫女甜儿：“殷女人醒了吗？”

甜儿蹲了蹲身：“未曾。”

这是一场和顺梦，必定长久如朝露。

“甚么叫不必？”卓煜拧起眉，正色道，“我和你已有伉俪之实，自当予你名分，不然，我成甚么人了。”

在朝的大臣几近都目睹了那只妖异食人的胡蝶, 不夸大地说，现在另有很多人早晨会做恶梦惊醒。

相守的光阴必定易碎如琉璃，殷渺渺倍加珍惜，笑盈盈道：“陛下说好，那就好。”

卓煜在纸上给晋位的妃嫔圈封号，闻言道：“天子可没有那么随心所欲，你觉得内库的钱已经多到花不完了吗？”

殷渺渺支着头望着他，心中满盈上一种异化着哀痛的欢乐。

现在，轮到他来守着她了。

封后大典后，谋逆的阴霾完整消逝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卓煜大封后宫的喜气。

立后的事，早在殷渺渺醒来之前就办得七七八八。她点了头，卓煜便要司天监的人从速测算谷旦，又叫织造局的人来量身围，好做凤冠霞帔。

曾经的平生，殷渺渺获得过几次求婚，有报酬情，有报酬利，有报酬财，只是那些都来得太晚了，她直到死，有过数位恋人，却始终没有结婚。

其他人纷繁拥戴, 定国公就算另有不满, 也只能认了。

春光明丽，殷渺渺就和卓煜在窗边喝茶说话。听了这解释，她打趣道：“以是，封两个是封，不如一块儿封了大师欢畅欢畅？”

“等我……伤好了。”

“渺渺。”卓煜坐到她身边，凝睇着她的眼眸，“你但是有难言之隐，抑或只是不肯嫁我为妻？”

张阁老当即道：“陛下仁义。”

可哪怕结局早已心知肚明，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陷了出来。

“朕已经决定了。”卓煜淡淡道，“念在郑家曾为大周立下汗马功绩的份上，留他们一条血脉，想来，不会大家都是郑权这般不分是非之人。”

“不消。”殷渺渺按着太阳穴，仿佛有千万银针在扎大脑皮层，“我还要再睡一段时候，你都顺利吗？”

卖力此事的是王尚书：“并无动静。”

以是，殷渺渺从冗长的睡梦中醒来时，面对的第一个题目就是：“我欲立你为后，你可情愿？”

卓煜却感觉这个题目再简朴没有了：“我心悦你，便想娶你。”换做旁人，不管是娶还是杀，都逃不过好处考量，但对她，构造算尽，不过是情之所钟。

他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情思从眼睛里透出来：“白露宫可好？就在天星宫不远，我去看你也近。”

殷渺渺笑了起来：“那老是要走的，何必多惹牵挂。”

“修道那边不能修？如果你嫌宫里沉闷，我为你修个道观可好？”

卓煜叮咛道：“不成放松警戒，千万不成让妖蝶为祸官方。”

但卓煜没有甚么心机享用宫女的和顺奉侍，他挥了挥手表示她们退下，单独走到床边，微微挑起了帐子。

“唔。”她支着头，眉间微蹙，“那只胡蝶呢？”

殷渺渺这一睡就是半个多月，间或醒来一次，很快又沉甜睡去。

“那桂花好了。”她笑。

殷渺渺奇道：“那是为甚么？”

后宫算是帝王的私属，一应花消全都走天子的私库，大范围晋位要增加的财帛耗损不能算多，可长年累月下来，也算不上少。

再说了，一个无根无基的方外之人，总比再来一个倚仗娘家为非作歹的郑皇后好。

殷渺渺支着头想了会儿：“我仿佛听出了别的意义。”

殷渺渺想起来了，心甜又好笑：“不必了。”

殷渺渺望着他，想他明白。可卓煜只是怔忪半晌就笑了起来：“那是甚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