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果报[第1页/共3页]

“白袖萝，听话，别闹！”婆雅稚又沉声号令道，白袖萝仍然不为所动，解释道：“无需急于这一时。”

薄子夏站在一边，她清楚明白面前这就是灭门的仇敌，现在仇敌将死，血腥味在湿冷的氛围中散开，她却没有甚么称心的感受，或许是因为白袖萝的笑容太为暗澹，薄子夏除了震惊以外，心中只余一片茫然。

“先等一下。”合德走到婆雅稚的身边跪下来，双手合十，深深躬身，发梢浸入空中半干枯的血里。合德念着梵语的经文，像是在与她这所谓的“父亲”最后死别。见她这幅模样，薄子夏内心有些凄然。合德与婆雅稚该当是有豪情的。但是她转念一想，当时将厉鬼道灭门的主谋，所谓阿修罗王就躺在此处，轻而易举被他的亲生女儿所刺死，又感觉心中颇不是滋味。

“我要去地牢的十五层之下。我晓得那边时严禁阿修罗家属进入的，但是现在阿修罗王已死，想来你也很猎奇吧。”凌令灵悄悄叹口气，脸转向了白袖萝，不知是陈述还是抱怨，“你杀了他倒是痛快，但是很多事情今后都成了奥妙。既然死人不能开口发言，无妨一同去看看。”

“白瑜……”婆雅稚悄悄念着，眼神变得温和了起来，“是你来接我了，二十年了，我终究又见到你了，眨眼二十年都畴昔了……”

乾达婆稍一沉吟，便随凌令灵走去，趁便号召白袖萝和合德都跟上。白袖萝转头看了一眼地上婆雅稚的尸身，又望向合德和薄子夏。薄子夏蒙着面纱，白袖萝与她对视的短短一瞬，薄子夏却想，白袖萝必然是认出她来了。但是白袖萝甚么都没说，目光只冷酷地扫畴昔，便不再往合德这边看一眼。

“为甚么？”婆雅稚伸手扶住胸前的刀柄，咬着牙问。不知这把刀有多长，是否伤及心脉，如果刀刃拔出，只怕血便会止不住地喷涌而出，终究失血而亡。血从伤口里淌出来，顺着衣衿缓缓地流下去，婆雅稚却仍然不肯倒下。

“就是如我现在如许的感受。为她的一举一动而挂记伤神。”乾达婆为白袖萝将一绺刘海拨在耳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有如山雾里呈现的精灵和顺的呢喃，“不管她做甚么，都会像我现在如许，紧紧地拥住她，不会再罢休。”

话还没有说完，婆雅稚俄然吸了一口寒气，愣在了原地。薄子夏看到白袖萝不知何时从袖中掣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刺入了婆雅稚的胸膛当中。伤得或许并不深，婆雅稚站在原地未倒下，只是从脸上的肌肉到手指尖都在颤抖着，血排泄来，洇红了衣物。

大抵是婆雅稚垂死之际将白袖萝当作了白瑜，并非有幽魂拜访，薄子夏却感觉有阵阴风重新顶上掠畴昔，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我向来未曾沉沦……”婆雅稚的声音越来越轻，连这悄悄的一句话，都变得如同幻影，无从捕获。

几小我沿着石阶一层一层地下去，整座地宫空旷温馨得像是宅兆，走上天下深处，反而不再那么冷，让薄子夏忍不住思疑是否有天国的烈火正在所谓的地牢十八层中灼烧。

婆雅稚约莫是脾气有些暴躁，既不肯听白袖萝所说的话，也不肯让她再滞留此处，沉声低喝了一句：“别混闹。”便伸手畴昔拽白袖萝的肩膀，一边回过甚叮嘱乾达婆：“带她分开此处。”

“你配不上她，但是你孤负了她。”白袖萝打断了婆雅稚的话。

“你……”婆雅稚咳出了一口血沫，艰巨地往前走了一步，徒劳地对着白袖萝的身影伸脱手，仿佛是要抓住甚么普通，“袖萝，你大抵有所曲解。你母亲对我并无痛恨，以是你叫袖萝，袖萝，就是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