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并肩[第2页/共3页]

“还冷吗？”合德凑在薄子夏的耳边，轻声问。月光下，她的模样仿佛有些窜改，脸颊惨白得近乎透明，像是从冰河里沐浴而出的外族神袛，而不是薄子夏所熟谙的合德。薄子夏暗想，在本身面前的此人，究竟是合德，还是舍脂？

合德蹲下身，手悄悄挑起一段银丝。薄子夏这时才重视到，有一根细如发丝的琴弦拦在两棵树中间，绷得很紧。如果薄子夏冒然迈步畴昔，不免会割破皮肤。她想起早上死的那名吐蕃小伙子，或许这黑衣人是凶手，但他又是甚么来头？

她握住了薄子夏的手，说道：“畴昔看看。”

两人的手腕被锁在一起，合德一走，薄子夏不跟着走都不可。薄子夏心中却有层隐忧，阎摩和林明思老是一起行动，她曾在山下废庙中见阎摩气味奄奄，而此时林明思却在山上唱歌，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合德嗤笑了一声，将薄子夏抱得又紧了一些，两人在厚厚的积雪上坐了下来。合德倚着她，望着树林中暗中之处，小声说：“你总口是心非。偶然候我喜好你这模样，偶然候却又恨透了你模样，直想要把你的心肺都剖开，好让你讲出一句内心话来。”她抬开端，目光灼灼地望着薄子夏：“姐姐，你说实话，你也不是那么讨厌我，对吗？”

树林中树枝被风吹动，收回沙沙的声音，偶尔有寒号鸟锋利地怪号两声。合德的呼吸近在天涯，薄子夏贴着她的身材，仿佛能听到对方迟缓的心跳声。被铁环扣在一起的手臂没法拥抱，合德就紧攥住她的手指，仿佛要抓住她身材每一处实在的存在，恐怕山上的风一吹，她就如晨雾普通散了。

薄子夏看到琴弦上挂了几颗血珠，忍不住皱眉。合德昂首瞥见，笑起来：“这是阿谁黑衣人的血。他临死之前，也拼着一口气要将这琴弦布下，是个可敬的死士。”

“过来。”合德低声地对薄子夏说了一句，闪身躲在近旁的一棵大树前面。薄子夏被她扯了一下，脚步不稳，几乎跌倒。合德拦腰将薄子夏抱住，随后靠在树干上，只暴露半边脸向着黑影那边。

不知等了多久，薄子夏又听到了黑影的脚步声仿佛往这边过来了，她不由严峻了起来，但是她背对着树干，是以甚么都看不到，面前尽是雪地上投下树枝狰狞的影子，如藏着千百鬼怪。幸亏脚步声越来越小，风起了，雪扑簌簌地重新顶树枝落下来。

“不冷了。”山风贴着雪坡吹畴昔，树影动摇，薄子夏缩了缩脖子。

薄子夏将头扭到一边，脑中乱糟糟的，不晓得答复甚么好。她是应当恨合德的。就算她不在乎合德之前对本身所做的统统，厉鬼道几十条性命亦让薄子夏没法放心。但是与合德相逢时，薄子夏却莫名其妙地任她靠近本身，而不是拔刀与她打个你死我活。

并且眼下，两人又是如此难堪的环境……

林中夜里本来就难以视物，加上风将地上积雪全都卷了起来，她除了黑暗中一盏绿色的灯火以外，甚么都看不清。风构成了一个旋涡，她和合德就身处旋涡的中间，头发和衣带被风卷了起来，相互胶葛着。薄子夏看到有个甚么东西几次想要突围四周的风墙闯出去，却尽数失利。

“乾达婆？为甚么……”

“是林明思的声音。”合德叹口气，不成置信地说，“他这么晚在此做甚么？”

有朝一日晴和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合德举高了手中的灯，两人并肩站着。薄子夏从腰间拔出刀来，借着一点微小的灯火严峻地盯住那人的身影。风仿佛制约了他的速率和力度，但是他仍然锲而不舍地想要闯进风墙。薄子夏用三指抓紧了刀柄，大抵预算了一番，俄然发力，将手中的刀如飞镖普通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