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筵席[第2页/共3页]

合德端起酒杯喝酒。看热烈不嫌事大，她也不焦急。比之戳穿乾达婆，她倒更忧心薄子夏会不会趁这机遇逃脱。毕竟薄子夏武功不弱，合德又当真舍不得将她四肢打断，长生监禁在修罗道中。

合德在适时一边帮腔道：“母亲，女儿好久没有听你弹过沙兰吉琴了，也算满足女儿的心愿吧。”

乾达婆欲去抚摩白袖萝脸颊的手指在半空中僵住。过了好久，她低下头，冷嘲笑了一下。

“够了！”白袖萝猛地一转头，挣开乾达婆手指的钳制，“我早断绝七情六欲，此生不爱一人！更不成能爱你！你离我远一点！”

床上的人恰是“死去”多日的袖女人。她身上的衣服因为挣扎已经被弄皱，深红色的头巾落在枕上，面纱被弃掷一旁。

婆雅稚本来是汉人，他博览群书，尤熟谙天竺之吠陀变文，调集一群信徒后，自封修罗道的阿修罗王，称本身是婆雅稚。他四十来岁，除了眉心点了吉利痣，头戴花冠以外，并不做天竺人的打扮，看起来颇不伦不类。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世人。合德与她对视的时候，俄然想要打寒噤。

“阿修罗王说的是。”乾达婆抬开端，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缓缓道，“我这但是骑虎难下，不弹上一曲，说不定还让人觉得我是冒充的呢。”

“乾达婆王弹奏沙兰吉琴，修罗道中无出您之右的。”毗摩质多罗用话去激她，“请您谅解我的莽撞，必然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

那人一愣，不再去挣身上的绳索，而是抬开端去看乾达婆，语气沉着：“白梦珏，你到底要做甚么？”

“乾达婆，你是如何了？”婆雅稚语气安静地问，“毗摩质多罗是我弟弟，他肯跳舞为大师扫兴，你操琴又何妨。”

“你乔装成我的模样潜入厉鬼道，不就是为了寻到体例活下去吗？现在又说甚么要杀便杀的傻话。袖萝，你总如许口是心非。”

乾达婆转头，让侍女给她取来沙兰吉琴，调了调弦，左手扶着琴，右手持弓，拉了起来，乃是《耶柔吠陀》中的曲子。婉转的乐声传出来，声音美好，毫无滞涩。合德心下了然，这个乾达婆是真的。毗摩质多罗大抵没有想到乾达婆竟然没有被人冒充，不由涨红了脸，却也无法，只得跟着乐声起舞。

乾达婆单独返回城郊小院中，四下张望，见没有人，便搬开院子角落里一个不甚起眼的水缸，上面是一块系着铁链的石板。乾达婆拉动铁链，石板掀起来，内里鲜明是门路。本来在这院子上面还藏着个暗道。

一曲结束，毗摩质多罗讨了个败兴儿，难堪地对乾达婆双手合十称谢，婆雅稚不知故意还是偶然地说了句：“小弟满脸通红，怕是喝醉了，快去安息一下吧。”

筵席散后，乾达婆并没有在地宫中逗留，而是返回了她在城外的居处。婆雅稚本来想同她一起归去，但他在修罗道中有很多事件要措置，便让乾达婆先归去了。

蜡烛和莲花灯盏映得满室透明，有如白天，乃至连壁画上人物衣裳最纤细的细节也能看得清，香料燃烧腾起白烟，满盈在地宫大殿当中，使得统统风景都罩了一层白纱般，琴师弹吹打器，曲声欢畅，身披缨络的天龙女在殿中扭动着腰肢，一派噪杂。

乾达婆还待再说下去，白袖萝恨声打断了她的话：“这类朝气，我不要也罢。”

婆雅稚右手略微伸向前，点点头。因而天龙女退到一旁，将大殿正中让给毗摩质多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