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雨[第1页/共3页]
刚才那下碰触,实在让他吃痛,朝遇安的声音有些颤:“你别动,别说话。”
朝遇安顿时无语,稍作踌躇后,走过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别动。”
风有些大,有些凉,红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朝遇安站起来,指了指石桌上叠放的一件缎袍:“这件衣裳本王很喜好,不过右襟处破了个洞,看你成日闲得慌,就帮本王补缀一下吧。”衣裳是他本日去骊山所穿的常服,本来回宫后剥下来已经丢掉了,可他醒来后还是叫宫人拾寻返来,用芜菁汁洗过,没留下丁点儿血污。
红绣一噎,顿了顿才问:“王爷的伤……已无大碍了?”
今晚亦是阴云四散,许是又要下雨了。
雨势渐缓,朝遇安坐着,来回用手重摩石桌上的长袍,那触感和别的衣裳分歧,之前夕晚睡不着的时候,他会用手重捻锦缎丝绸类的衣裳,唯有这件他感觉最舒畅。
都尉站起来靠近朝遇安,轻声说道:“在沣河下流的村庄里找到了。”
红绣低着头道:“奴婢,未曾想过。”
朝遇安将脸抬起,换做端坐:“起来吧。”
未几时,雨真的落了下来,又急又密,亭外的侍卫们仿若泥塑,动都未动。
风俗了某样东西,一旦舍弃会很难受,而他已经适应了。朝遇安拿起衣裳走到红绣身边,将衣裳往太液池里一抛,几近没有任何声响。
忽而一道惊雷,让天涯亮了一大片,模糊生辉,随后而至霹雷隆的雷声在暗云中转动着。
红绣非常见机,往湖边走去,用手重擦朱红抱柱,一下又一下的。
红绣捏着笛子问:“王爷找奴婢有事么?”
红绣微惊,脸先是白又变红:“奴婢不敢。”
红绣抬眼看他:“您又威胁奴婢。”
那双眼明丽动听,黑瞳晶莹得像露水,朝遇安看着有些失神。
・
红绣不明就里,觉得他伤口疼:“王爷……”
倒更让红绣惊骇,忙将身上披的衣裳搭在石桌上,跑到雨中找了保护:“王爷仿佛身材不适,是不是要传个太医来看看?”
沿着雨花石子路,谨慎翼翼地走着,不一会儿便到了自雨亭。
保护恭敬道:“部属辞职。”然后朝一脸惶恐的红绣悄悄地摇了点头,又退至雨中。
朝遇安嘴角噙着笑:“再过几年放出宫了,想做甚么?”
朝遇安又说:“坐下来吧,这雨指不定甚么时候停,你且同本王说说话。”
红绣抿嘴道:“那――奴婢绣个花腔在上头遮遮?”
朝遇安笑道:“想想又无伤风雅,后宫的女官哄得主子欢畅了,给指婚的有很多。混到司位在宫外购置外宅的也不在少数,只要你想,只要你情愿……”
如许的雨,很会让人思路伸展,比如提铃那晚,本该是温馨的回想,红绣却暗叹,这雨不会又要下到半夜吧。
红绣上前两步,将笛子奉上。
朝遇安坐着未动,侧目瞅她:“拿过来吧。”
又是道惊雷劈过,红绣平静自如,一副无所谓的神采。
朝遇安固然未露笑容,语气确是能掐出水来:“算你有知己。”并今后靠了靠,说,“还是疼得短长。”
红绣虽心有他想,话到嘴边倒是:“奴婢应当的,不敢要甚么犒赏。”
红绣拿起来细心一瞧,却犯了难,衣料是南洋贡品,经蓝纬丹交叉双层行织,还斜并了发丝细的金线,破口处虽只要寸长,可金线都已经豁开毛边了,即便用一样的丝线补缀,也怕会留下糙痕,不由感觉有些头疼:“王爷恕罪,若这衣料是我们大昭的工艺,奴婢定能补缀如初,可南洋织艺与昭国大相径庭,恕奴婢计拙。”
朝遇安等不到她的答复,便问:“有设法么?”
请收藏本站:m.zbee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