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拗相公 中 01[第1页/共4页]

俄然嘴里咸咸的，一口鲜血涌上来，王雱也是好强，咬着碎牙，竟是生生把这口血吞回肚子。但是身材衰弱，岂能够勉强？当时就感觉两眼一黑，便甚么也不晓得了。

《兑命》曰“念始终，典于学”。《书》曰“学古入官，议事以制”。故国有太学，郡有庠序，以备教诲，诸公卿大夫百执事无不选之其门。可见学之大盛，系俊才选优，官僚择贤之底子也。官学而外，另有私学之立，少则家熟，长则门院，亦备补适士官之途也，然私学之束，少于监导，致常有以洁掩垢，以悫覆奸者，而寻私解愤，枉议国纲，更不类列举。臣闻京师郊野有私学白水潭书院，乃本朝之提举虞部胄案事石越所创。原官绅立学，本广开学风，阐弘治道，使天下人皆慕学向善，化民成俗矣。然越者，挟其官家之身，隐经去理，偏司淫巧，尽毁贤人师道也。夫古者师道，义理为重，经术次之，皆儒学底子，若熟谙蹈器，经世为用，国之幸哉。嗟夫淫巧之技，何利于民生，何利于社稷！又越于书院内设一堂，谓之辩所，臣尝听之，大骇！原觉得论之孔孟，研之诗书，然实诟陷国策，谗毁宰冢，则治策之诏未行必先非其是，权司之职待议然尽谤其身，于之新法，持之尤力。陛下锐毅进取，行富国之政，然于院中儒生目尔，竟是掠民之举，甚者，迳走于外，导他生员之顺从，蜚流贩子，目新法为洪兽，致圣上威望荡然，臣深患之。此之一概，皆越知之而不止，罪也。此，臣固请陛下力加废禁，诸私学有为效者，或废或改，皆应峻厉，而官宦大夫有庇护者，告诫再三而不改，亦当罪之。

陈绎的确不愧是以能断冤案著称的能吏，十天以内，走马灯似的提录了白水潭门生、印刷坊老板伴计、白水潭村民、国子监学员等近三百名流证的供词，记录了厚达数千页的檀卷，终究核定白水潭之案。

“臣御史某顿首言：

陈州酒楼。

叶沮洽在内心把这奏章咀嚼了半天，俄然想明白过来，不由浅笑道：“臣觉得写这份奏章的人不过是个陈腐君子。”

陈绎嘲笑道：“如此多谢元泽了。”

定好白水潭之案，赵顼表情甚是畅快，便对冯京等人说道：“给你们看看这一份言事书。”便有寺人把一份奏折递给冯京。

王雱笑道：“哦，若依鄙人看，这案情倒是很明白的。”

赵顼听叶祖洽侃侃说完，忍不住笑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状元和石越处久了，观点和语气，真是象极了石越，开口便是‘石越曾言’，杜口就是‘石越曾说’。哈哈……”

赵顼问道：“状元公何出此言？”

“那里的话，和叔现在朱紫事忙嘛。”王雱一语双关。

陈绎笑道：“现在案情未明，我身为主审官，不能妄下结论。待我查明案情，天然会禀公措置。”

王雱悄悄的把奏折接了过来，收好了，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刚才拜访几个御史，看到他们在写奏折，便凭影象默了复本，此次来，也趁便给和叔掉个醒。”

石越向陈绎抱了抱拳，笑道：“此次多亏陈大人禀公定夺。”

……

“圣上命我主审此案，此中案情我却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现在说有甚么观点，实在是言之过早。”陈绎一本端庄的说道。

……”

赵顼挥了挥手，又好气又好笑：“好啦好啦，你是朕钦点的状元，有甚么愚笨的。朕不是周厉王，不会禁人说话的，但是事涉朝廷法律和大臣的事情，今后就制止登载在《白水潭学刊》上，不然民气不一，有损朝廷威望。”

“哦？”

石越看了这个打动的门生一眼，厉声说道：“你先写信给你家里报个安然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