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当归(四)[第1页/共2页]
我的眸光四下掠过,便见了高居正席侧身打量我的致深,一见我,他惊诧的目光中反有些惶惑,旋即深深看我几眼,并不发话。反是大太太一脸暖和地问:“漪澜,你的身子但是好些了?”
“六姨太生辰,在水月轩贺寿小宴,各房的丫环婆子都被喊去帮手了。”
我点点头,微微堆出几分笑意叮咛冰绡:“为我梳洗换衣,六姐姐的大寿,我如何能失礼呢?”
我忙上前轻服一礼去存候。
这蛇蝎妇人,公然是她心狠手辣,怕是接二连三害我之人必然是她?
“哦?mm有何不当之事,但讲无妨,莫说是我,便是老爷在此,也给mm做主的。”五姨太敛住笑容情知事情不妙。
五姨太最是同我交好,不该是她;七姨太也是个冰脸的,夙来与世无争普通,老爷对她也是极尽萧瑟,她不必来刻薄我。
致深蓦地望向我,眸光阴暗中尽是深不成测的寒意锋利,垂垂的温和下来,反带了些温意顾恤,似要开口安抚甚么,但毕竟没有开口。
我远道嫁来兴州,因周怀铭的宠嬖而招来嫌怨。大太太不问世事,二姨太脆弱,三姨太善妒兴风作浪,倒是个守财奴,若让她一掷令媛去拉拢性命来害我……我摇点头,本身都不肯信的。
隋嬷嬷应一声“是!”旋即解释说,“万嬷嬷一早儿来传太太之命,各院里的丫环婆子们都去前面帮手筹措六姨太的寿宴,请了梨园来。”她支支吾吾,恐怕我不快。
起家来至前堂水月轩,已是敞厅大开,搭起的戏台上歌乐悠然,人影簇簇,来交常常,好不热烈。厅上摆了三席,想来都是亲朋家眷,丫环婆子进收支出的照顾繁忙,竟然得空顾及我的到来。
俄然,六姨太玉珑那小巧精美的脸儿,丹凤眼,微翘的唇,阴阴的笑就跃然面前。莫不是她?她害我已非一朝一夕,推我入水的毒手怕就同她相干,更有四姨太身后那不肯遁形的鬼,害我孩子的真凶,更有现在菱儿的死,怕都是六姨太的佳构!
心下一阵考虑,更见致深不敢直视我,那眼中难掩的淡淡惭愧不安。他虽是高高在上强扬了下颌,一副倨傲不成一世的神情,又岂能粉饰他的丧子之痛?更何况我曾听九爷成心流露,我落胎那夜后,致深他曾在祠堂祖宗牌位前长跪一夜自惩。若他现在得知真正害死我们孩子的真凶另有其人,四姨太之死另有蹊跷,真凶正在一旁清闲看戏,他如此高傲自大之人,岂会善罢甘休?
独坐打扮台,我悄悄打量菱花镜中那素面朝天的容颜,简朴的流云髻,透出几分面无赤色的惨白。不过几日,竟然被折磨做如此蕉萃模样。
五姨太已几步近前来搀扶我,责怪道:“怕你身子不好,都不便轰动你,如何巴巴的来凑这个热烈?”
她看我,我的余光却望着世人的反应,致深的眸光也不时望向我,含了寻味和不解,似要看破我的来意。数日不见,他的脸颊也略见清癯,望我的眸光中含了些许愧意和不安。垂垂的,他脸颊上端起可贵一见的笑容,转眼即逝,又挪开目光打量旁处,同别人说话去了。
我的心一动,她天然不会晓得我心头如品黄连的苦不堪言,若非亲身出马,如何能摸索出害我之人是谁个?可惜我却苦无证据在手,来拆穿此人面兽心的蛇蝎妇人!
我缓缓昂首,凝睇窗外,冰绡负气地畴昔狠狠拉上轩窗,关了那人声隔去屋外,负气道:“踩低拜高的东西!”
不该呀?是我这身子本不该好吗?我心下里明白,总算有了定命。
五姨太递来一枚剥好皮的葡萄给我,缓缓问:“你先前不喜热烈的,如何现在反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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