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山楂[第1页/共2页]

秋菊笑着应了诺，回身忙着去筹办吃食。

宋妈妈在一旁大笑，拿食指导了点秋菊的额头道，“你还不去给姐儿拿干果去，如何没听到姐儿的话啊。”

柳雅的内心出现了一丝恨意，转眼又变成了心伤的哀痛。

她生生的恨了十几年，十几年里她轮番的恨过很多人，恨他们无情无义，恨他们见死不救，恨他们让她活的惨痛萧瑟。

可看着那干干瘪瘪的山查，她如何都吃不下，吃不下山查天然也没法开胃。

院子里一高挑的丫头，正打扫院子，她远远的瞥见宋妈妈，眯着眼笑着过来道，“妈妈是要见太太？太太去了大佛殿听大师讲经，这都连着去了几日，每日不到太阳落山但是回不来的。妈妈难的过来，去跑堂喝口茶，我那边另有些干果，是我那兄弟前几日送来的，妈妈去尝尝。”

宋妈妈空出左手在柳雅的额头搭了个蓬，替她挡着劈面的亮光，笑着开口道，“姐儿明天好了，有没有想太太？去给太太存候好不好？”

秋菊惊奇的张了张嘴，半天没有接上话。

秋菊回了神，喜滋滋的同宋妈妈道，“蜜斯真的会说话了，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我还一向觉得蜜斯是哑巴了，这都五岁了，蜜斯都没说过话。”

想着山查，柳雅的牙有些涩涩的酸。

柳雅紧了紧抓着衣角的小手，将手心排泄的薄汗悄悄蹭在了衣边。

洗完澡又换了新衣的柳雅被宋妈妈抱出了屋，柳雅望着院里灿灿的日光不舒畅的眯了眯眼。

服侍的人变着法的给她弄吃的，可她就是吃不下。

她刚被送到都城的时候，饮食不调，吃甚么都没有胃口，她本来微胖的身子，没到一个月就饿成了皮包骨。

一样都是送人，丫头和蜜斯又有甚么辨别，都是送给人当玩物罢了。

当时候柳家已经式微，为了重振柳家，叔父没少凑趣着四周送礼，开端还只是府里的丫头，厥后就开端送家里的女儿，只是不晓得厥后又送了谁？

她死了，没能投胎去过下辈子，反而回到了这辈子。她已经悲惨的活过一次，这一次，她毫不能再受人宰割，脆弱的活着，她要重新好好的活一次。

宋妈妈将柳雅放在了侧房茶炉旁的小凳上，回身忙着挑了挑炉上的碳，重新烧水泡茶。

秋菊瞥见宋妈妈那一脸的不欢畅，早晓得说错了话，现在又被挖苦，忙打着鞠的报歉，“妈妈，我说错了，我这给您赔不是。”

柳雅点了点头，扭身看了看院子一角的葫芦拱门。

站在暗影里的男人，喝了口茶，将茶盏往手边的红木几案上重重一敲，狠狠的持续说道。

秋菊很快跑了返来，瞥见门边的柳雅，笑嘻嘻的蹲下身，翻开兜着野果的帕子，盯着柳雅乌黑的乌黑的眼睛，问道，“蜜斯这是浆果，春季满山都是，甜甜的，你要不要吃一颗尝尝？”

她拉了拉秋菊的衣袖，甜甜的道，“姐姐的干果，我也想吃。”

“京里的朱紫看上你是你的福分，我明天送你畴昔，是为了让你去纳福，要晓得惜福。你母亲我会替你顾问，她想去白云庵我转头就送她去，庵里的供奉我也不会断。”

柳雅有些座不住，挪了挪小屁股，悄悄地移着矮凳往门边靠。

此时宋妈妈已经抱着柳雅转过了葫芦拱门，进了相邻的侧院。

可到她死前的几年，她渐渐的不再恨了。当时她病的实在太重，重到日日只能躺在床上，日日喝比胆汁还枯的汤药。她当时候就想或许她所受的苦是为了还她上辈子欠的债，等还完了债，她就能清清爽爽的投胎去过下辈子，也就能重新的好好的活一次。

柳雅记得这个丫头，还是因为她被叔父送人的时候，叔父提起过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