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页/共3页]

因着朱伯修的干系,两家也算通家之谊，不过蒋先生到底是个端庄文人，便也分了男女两桌用饭。先前红珠见是蒋夫人和蒋燕儿两人亲身提来食盒，也没有个丫环跟在背面,红珠也猜到约莫他们在这山上的日子过得简朴,很多家事都是自个亲力亲为。红珠很天然地上前帮手摆菜着碗筷。

红珠瞥畴昔几次,都瞥见程文涵埋头吃菜，作斯文灵巧状。

用饭时蒋家端方也大些，虽不至于一顿饭时候都不说话，但男桌那边也只要蒋先生和朱桂达寥寥言语几句，朱伯修和程文涵只要蒋先生问起，才答一两句。

红珠气，忍住了没再骂人，只冷冷又加一句：“还会四周传闲话！”

红珠原还想着罢了，可一见他分开时前那一刻眼底带着讨厌，莫名地耐不住心底的愤恚。

很久，仿佛感觉风趣，他一时倒笑了。

那人扬眉，“如何，我还说得不对？甚么有个大儒长辈在旁得天独厚，甚么五分才学被穿成非常的，不是你说的？”

红珠咬牙，“你感觉我说的不对，我说的很好笑？”

红珠不等他说话，又说：“我山道上说的话不过是为了鼓励弟弟，便是有些公允了，可大略也有些事理。我没多大推许那才子，可也没如何贬低他。公子不认同，莫非觉得大家都该奖饰他，顶礼膜拜么？”她轻哼一声，又道：“我这就叫眼高于顶，公子就是陋劣无知。我是不读书的闺阁女子，但我没记错那才子不过也是十余岁的人，这般得脸，就是孔贤人也不到此吧？”

那人很直白道：“我想笑。”

蒋夫人笑道：“真是个好女人。”又看着蒋燕儿说：“跟你红珠姐姐学学吧。”

红珠便笑道：“夫人别客气，您去看看燕儿女人吧。雅居就这几步路我还是能走归去的。”说罢也笑着跟她告别。

那人淡定地瞥过来一眼。

她也瞥他一眼，淡淡道：“随便你如何想吧。”她没忍住加上一句，“那等气度狭小的人，就会胡乱编排人，把人往坏处揣摩。”见那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想，就晓得他又表示她先前背后说赵逍的话的行动也是一样。

见她这么沉默着盯着他看，那人仿佛想到了甚么，更是被看得烦了，神采不耐轻哼一声就要分开。

蒋夫人还想客气地挽留，但红珠行动干脆，笑着就出门了。

到底是谁眼高于顶了！

红珠看着面前的人，内心明白之前上山时她劝说程文涵的话被他听了去了。那话她不觉哪儿有错，但到底有些暗里里编排别人的怀疑，私底下与弟弟一说倒也没事。只不好的是眼下这儿是书院，如果遇着了过火自大的墨客，恐怕就该以为她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人神采变幻，可见绝没想到浅显一个小女人口齿这么聪明，言辞这么咄咄逼人。

用过饭，蒋先生让孺子上了茶水，和朱桂达闲谈起来，朱伯修天然作陪。而红珠和蒋夫人、蒋燕儿一道清算，帮着她们把餐具拿回院子去。程文涵见红珠走了，眼神看过来略有几分不安，但还是灵巧地留在了原地。

那人随便地点头，无可无不成地说：“不是，你说的还不错。”

红珠很明白他眼里的意义，是讽刺她眼下再装有点迟了。红珠有些泄气，不过回过甚一想，不过是平白撞上的陌生人，又能如何呢？这么跟他无端争论一场，还生一场闲气，已经很奇特了。

前边那人伸手过来扶了一把，一个漫不经心肠声音说：“……眼睛长头顶上呢？”

红珠有这么些顾忌，一时只盯着人看内心揣摩着话，也没开口辩白甚么。

红珠道：“这没甚么，我在家里做惯了的，用过饭活动活动，恰好也消食。”她笑了笑，“如有哪一天不做了，我还不舒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