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对峙[第1页/共3页]

至于朱碧云，则垂首跪在正中间。

姜氏惶然急道：“你胡说甚么？”

此时她内心真恨不得去撕朱紫兰的嘴，但面上又要冒死忍下了，断不能认下程家人说的事。她吃紧地呼吸几下，怒骂道：“好啊，你这是来撒泼了，姐妹间胡说几句，你就要咒她死吗？”她讨厌地看了眼红珠和李氏，“甚么人生的甚么种，看看你这张狂暴虐的模样！”

这一两年朱老太太更加宠嬖朱伯修，朱桂达和姜氏也不时催促他，竟让他一年到头留在书院，一则读书二则奉养先生，只愿朱伯修博个好出息。从这迹象红珠也能猜得，约莫朱家是极其看重那婚事的，恐怕出甚么忽略。

眼下红珠出去猛一见着朱伯修，内心不知怎地就俄然想起他那门婚事来。

李氏稳住心神，移过眼睛看向朱桂达，当真寂然问：“大哥，你给我一句话，有没有让我女儿代嫁这一回事？”

他游移半天，不答是也不答不是，只说：“……是我不对，是我没当好这个家。”他叹了口气，软着语气说：“我晓得你们是伤了心了。先前都是……我一时想差了，甚么代嫁都是胡说的。我跟你们赔不是。这搬场的事，就不要提了。若你们如许搬出去，是让全城的人看笑话，戳我的脊梁骨啊！”

“你不阴不阳的胡说甚么？”朱老太太大怒，“你今儿是吃了大志豹子胆了，句句顶撞，你当朱家家法是安排吗？看我不打死你！”

朱老太太满脸厉色，目光掠过红珠这个硬骨头，盯着李氏就骂道：“好啊，这是一家子来肇事，用心来闹我了不成？真是搅家精，不闹得家务宁日就不消停，讨了你这个媳妇真是倒了霉，我那小儿说不得就是被你害死的！”

李氏鼓起勇气硬气了那么一回，见朱老太太底子不在乎，竟还说……还说要等着她去死！李氏神采都惨白了，内心非常苦楚。

便是朱老太太再硬气，也被程家三人的神态吓了一跳，神采跟着变了变，很快又调侃道：“好啊，这一回两回就拿个‘死’字来逼我！我这儿就是毒蛇猛兽，还是我的好亲儿媳啊，给她住供应她吃穿，不思图报就罢了，现在还见天儿就说我要逼死她！我看不是你死，是我死！”

如果不测摔了，这也没需求这么避着不见人的，瞅着如许，怕是跟人生了甚么祸事，因着不好张扬的启事伤着了，这才不声不响地借口病了在房里养着……

启事倒也很简朴，因为这朱伯修看上去底子不是抱病，而是被人打伤了！先前姜氏等人还说他返来的路上受了寒，避在房里养病不能见风，这才连着几日没见人。现在看来都是唬人的。眼下他左脸上还青肿了一片，略略低着头还能见得清楚，更不必提他那衣摆掩着的左腿，暴露来绑着的木板和层层白布条。

红珠一出去，见了朱碧云这么跪着不由愣了愣，但也不算太奇特，倒是俄然见到朱伯修在屋里，内心惊奇得紧。她脚步一顿，眼神驰朱伯修身上看，顿时神采变了变。

这时李氏苦笑一声，抢着说道：“娘，既然你这么不喜我这个媳妇，也不喜我的后代，这么见天儿活力喧华、不得安生，我们……也不要持续赖在朱家了。”

此时朱老太太便在条案旁的右座上端坐，朱桂达坐在右首的文椅上，姜氏和朱紫兰立在他身边，而好久未见的朱伯修略略低着头坐鄙人首，倒是背着光。

红珠有一回传闻，那蒋先生不但收了朱伯修做入室弟子，就是他的婚事也想替他做媒。论起来那还是程桂棠刚去不久的事，当时得知蒋天赋生心做媒，姜氏内心是极欢畅的，但顾着端方，却也不敢顶着亲叔叔的热孝给朱伯订正婚。转头蒋先生也说少年人还是读书要紧，不急着结婚，这婚事便只是口头说过，到现在也没露个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