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1页/共3页]

想来是世人赶路都心急，红珠只觉比上回过得快，含混着就到了西山脚下了。

钟氏忧心道：“我看这事说不准，先两端都预备着，这过夜的物什也给带上。”

上山也就那么一处山道，马车还离得远就堵上了行不得路，只好弃了。幸亏李二舅喊来的车夫是熟人，说好了让他在山劣等着，也顺道帮着看看行李。李南兴和程文涵两个带好了笔墨纸砚等物，四人就赶着上山去了。

二则，若他们不顾家底这么供他，反倒还移了程文涵的心性。莫非叫程文涵去学那等势利小人，还未退学就学着先敬罗衣后敬人么？眼下做几件好衣裳还是小事，就怕有一有二，今后他如有甚么不及同窗的，内心头不安闲，就自大自怜起来……这般眼界狭小，困于本身，这去西山读书不是功德，反而成了极大的好事了。

如果为了程文涵脸面上都雅，给他购置华丽衣裳，给他多多的财帛花消，乃至去雇一个书童上山去服侍他……一则，他们眼下虽开了个食铺赚了些许钱银，可到底家贫，这些又如何能够供上？

寅时三刻，他们就起来清算了，而不到卯时，门口就敲响了，红珠出去排闼一看，公然是李二舅叫来了一辆车来接他们。天还黑着，红珠和程文涵搬了承担，而后上了车，李氏还仓促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省的他们赶路受冷。

转头李二舅再去接了李南兴，红珠给他们奉上吃的，随后一行人就仓促往城门处赶。程文涵拥着被子，不一时就半睡半醒了，红珠倒还勉强撑着些精力，瞅见这黑乎乎的，路上竟还遇着好几辆马车。到了城门处，红珠他们还不是最早的一批，城门前已然排了三两批人了。

程文涵这儿是齐备了，而钟氏那头，早在她筹措李南兴去西山书院的事的时候，也渐渐跟着备下了。只因之前那荐书没个下文，钟氏内心忐忑，才不肯多张扬罢了。现在得了荐书来程家筹议，也不过是钟氏不放心，想着跟李氏一块说说，也好查漏补缺。

李氏便也笑说：“先前我也如许。文涵长这么大，这才第一回离了我，如何能不操心。只先前我多说两句，红珠和文涵就嫌我烦，我这才不管了。”

红珠瞧着钟氏这般焦心模样也觉好笑，好笑过以后，又不得不感慨她一片慈心。再看李南兴程文涵两个，红珠不由暗道，这回他们可要尽力考上啊。

出得城来，路上除了些许抢先抢道的，倒也别无它事。红珠在车上闭着眼睛小憩养精力了，半途唤醒程文涵一道吃了包子和鸡蛋，又喝了热热的姜汤。

说好了明日是李二舅和红珠送他们两个去书院，而钟氏和李氏留下看着食铺以后，李二舅就吃紧赶去熟悉的人家里订车。钟氏和李南兴回家安息，红珠也让李氏跟程文涵先睡，她熬夜去做些便利路上带着的食品，因要预备着山上多住一日，更是要多多筹办一些。

红珠本另有些迷惑，但听得外头人们言语的动静，这才肯定全都是往西山书院去的。一时心中不由感慨，这才刚入门试呢，有学子的人家都这般上心焦急的，若真到了考科举那一日，那气象可不敢想了。

钟氏这才放心了些，想了想却又说：“趁早不赶晚，能第一日考了才好，不然就得操心住在山上了。”

钟氏转头一看自家儿子，果见李南兴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笑了笑也就罢了。想了想，又顺势叮咛李南兴和程文涵两个明儿测验的事。

岂知程文涵倒不太计算这些，也没说甚么，就应了。李氏多说两句，程文涵还嫌她没事尽乱想、瞎操心。

倒是李氏好笑地劝她：“嫂子健忘了，他们明儿去考了试，转头还得等几天赋晓得成果，眼下是不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