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1页/共3页]

景昀和宁珞怔了怔，朝外看去，只见一名道长身穿青衫，端倪如同远山般清远适意，冲着他们俩竖掌施礼：“侯爷、夫人，别来无恙否？”

景昀的神情有些生硬，明显不想和父亲深谈这个题目。

“祖母年纪大了，身子时好时坏，”景昀答道，“我这些年都在西北，不能尽孝膝前，内心实在顾虑。”

“尘缘了断，是随心而至，”清虚的目光淡然，“师弟务必服膺。”

夜已深，固然山下还是冬末，这道观中吹过的风却不见寒意。想是这里身处山坳，内里的暖流被阻在了青山以外的原因。

景昀勒住马缰翻身上马，迎着中午的阳光徐行上前，他的身周镀上了一层鎏金，固然只要一身便服，却仍然气势夺人，仿佛战神下凡普通。

“只怕你比我更断交，”景晟凝睇着他，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我有说错吗？”

“侯爷大得胜周的战绩我们都传闻了，”清虚道长笑着道，“我们都替你欢畅，你守城破敌的事情传来后，我师弟都酣醉了一场，说是终究能够有脸面去见你地底下的母亲了。”

“定云侯力克北周，大胜而归，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杨彦微微一笑，亲热地便去挽他的手，“大陈有如此良将，何愁国基不稳、天下不宁？”

景昀后退了一步，躬身施礼，堪堪避过了杨彦的手，沉声道：“臣不敢居功，全蒙陛下洪福、将士用命，更乃天佑我大陈也！”

“这到底是如何回事？我做的梦都是真的产生过吗？珞儿在梦中如何嫁给了杨彦，又如何会……死了？”景昀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题目，最后两个字几近是从齿缝中挤出来似的，带着几分惶恐。

宁珞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按住了他还欲斟酒的手，柔声劝道：“景大哥，明日还要赶路，少饮几杯。”

景昀站了起来，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杨彦和景昀劈面而立，二人四目相对，身边的喝彩声如雷鸣普通响彻云霄。

景晟无法地笑了笑：“师兄，你这是存了心要让我尘缘难了吗？”

道观不大，清虚让人面前清算了两间屋子出来，余慧瑶和邹泽林便先行下山去了，留了景昀伉俪俩和几名侍从在道观服侍。夜深人静，这山间空谷更加清幽，景昀将景晟送到禅房，却仍然刚强地站在门外不肯拜别。

胸口仿佛被人用手揪住了，景昀一下子就闷得喘不过气来，他哑口无言。

景晟沉默了半晌，点着了烛火，表示他出去，掩上了门。望着膝下这个令人高傲的儿子，他轻叹了一声道：“昀儿，我本觉得，你该当是最能明白我的。”

车辇的珠帘被掀了起来，一个身穿浅金色蟒袍的青年徐行而出，他面如冠玉，姿势同畴前一样温文尔雅，唯有那眼中的目光仿如毒蛇普通落在了景昀的身上，恰是瑞王杨彦。

景昀心中模恍惚糊地闪过一个动机：这京师中的龙潭虎穴，只怕比西北之役更加凶恶莫测。

景昀终究放弃，只是哑声道：“父亲，那你好歹定时给我们捎个信，也好让祖母放心些。”

景晟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我这平生实在是无一用处，不时让你祖母蒙羞，还不是不要在她白叟家面前呈现了。”

“清虚道长，”景昀上前施了一礼，“多谢道长对家父的照拂。”

站在门外，看着内里的烛火闲逛了两下燃烧了，他调剂了一下本身的思路，终究徐行分开。

景昀的手滞了滞，终究放了下来，苦笑了一声道：“我明白，你放心吧。”

景昀沉默了半晌，迎视着清虚道长的目光道：“我的缘法，就是珞儿戴着的那块玉牌吗？”

景昀又惊又喜，上前了一步躬身回礼：“清虚道长，本来你在这里，叫我找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