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邀客[第1页/共19页]
令狐冲一怔,万没想到他大胜之馀,反肯赔罪,当下抱拳行礼,道:“不敢!”深思:“礼下于人,必有所图。他对我如此恭敬,不知有何企图?”苦思不得,干脆便开门见山的相询,说道:“田兄,令狐冲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田兄是否肯直言相告?”田伯光道:“田伯光事无不成对人言。奸骗掳掠、杀人放火之事,旁人要坦白狡赖,田伯光做便做了,何赖之有?”令狐冲道:“如此说来,田兄倒是个光亮磊落的豪杰子。”田伯光道:“‘豪杰子’三字,可不敢当,总算得还是个言行如一的真小人。”
目睹天气过午,田伯光又一次将令狐冲制住后,蓦地想起:“这一次他所使剑招,仿佛大部分是嵩山派的,莫非山洞当中,竟有五岳剑派的妙手堆积?他每次进洞,便有妙手传他多少招式,叫他出来和我相斗。啊哟,幸亏我没冒然闯进洞去,不然怎斗得过五岳剑派的一众妙手?”贰心有所思,随口问道:“他们如何不出来?”令狐冲道:“谁不出来?”田伯光道:“洞中教你剑法的那些前辈妙手。”
田伯光笑道:“田某是申明狼籍的采花悍贼,令狐兄倒是武林中第一君子君子岳先生的对劲弟子,自不能跟我同流合污。只是既有本日,何必当初?”令狐冲道:“甚么叫做既有本日,何必当初?”田伯光笑道:“在衡阳回雁楼头,令狐兄和田某曾有同桌共饮之谊。”令狐冲道:“令狐冲向来好酒如命,一起喝几杯酒,何足道哉?”田伯光道:“在衡山群玉院中,令狐兄和田某曾有同院共嫖之雅。”令狐冲呸的一声,道:“当时令狐冲身受重伤,为人所救,暂在群玉院中养伤,怎说得上一个‘嫖’字?”
岳不群见令狐冲出招镇静,不成章法,顺手抵抗之际,十招当中倒有两三招不是本门剑术,不由得神采越来越丢脸,只是令狐冲的剑法虽混乱无章,却还是把岳夫人凌厉的守势挡住了。他退到山壁之前,已无退路,垂垂展开反击,俄然间得个机遇,使出一招“苍松迎客”,剑花点点,向岳夫人眉间鬓边转动闪击。
令狐冲笑道:“师父便是师父,怎另有甚么大师父、小师父之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莫非你想不赖帐么?仪琳师妹是恒山派的王谢高弟,你拜上了如许一名师父,真是你的造化,哈哈!”
田伯光笑道:“这一次令狐兄若再败了,那便如何?”令狐冲道:“那也不是第一次败了。多败一次,又有何妨?”说这句话时,手中长剑已如暴风骤雨般连攻七招。这七招都是他从后洞石壁上新学来的,果是极尽变幻之能事。
岳夫人道:“冲儿,你刚才用剑鞘夺我长剑这一招,是怎生想出来的?”令狐冲忸捏无地,道:“弟子只求挡过师娘这凌厉之极的一击,没想到……没想到……”
岳夫人笑道:“冲儿,还不伸谢师父?你师父答允传你‘紫霞功’的心法了。”
令狐冲怒道:“你存着拿我之心,早已获咎我了。这华山思过崖,便是本日令狐冲毕命之所。”说着一声清啸,拔剑在手。
令狐冲又吃惊,又好笑,道:“田兄竟把二百馀坛美酒都打了个稀巴烂?”田伯光哈哈大笑,道:“天下只此两坛,这份礼才有点贵重啊,哈哈!”令狐冲道:“多谢,多谢!”又喝了一碗,说道:“实在田兄将这两大坛酒从长安城挑上华山,多么辛苦费事,别说是天下名酿,纵是两坛净水,令狐冲也挺见你的情。”
田伯光见他神采瞬息间忽愁忽喜,忽又闷闷不乐,笑道:“令狐兄,破解我这刀法的狡计,可想出来了么?”
这一次看的倒是泰山派剑法。泰山剑招以厚重沉稳见长,一时三刻,不管如何学不到其精华地点,而其端方谨慎的剑路也非他性之所喜。看了一会,正要走开,一瞥眼间见到图形中以短枪破解泰山剑法的招数,却非常轻逸灵动。他越看越沉迷,不由得沉浸此中,忘了时候已过,直到田伯光等得实在不耐烦,呼他出去,两人这才又脱手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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