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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即想起了昨日在名册中看到的，吴然所换的那些质料。

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姜云磬又道：“只是这切口留得模棱两可，如果外人看到了，恐怕要翻遍全部山，一道道泉水去寻……”

固然已经畴昔了很多年，张沐海仍旧记恰当日的奇特之景，现在说来，竟仿佛昨日。他顿了顿，又道：“回家今后，我将瞥见泉水之事奉告了娘亲，却被她狠狠打了一顿，只说我深夜不归，还编出大话欺诈她……”

可现在，他双手已经染上了血，心念也在善与恶间扭捏。

姜云磬低头，将那书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很多炼材的特性、用处。每隔四五页，还用前文所列炼器之材，拟出几道方剂供人参详。

“泉……”张沐海低低念了一遍，眼底俄然绽放明光：“我想起来了！”

姜云磬点点头，道了声“保重”。

哪怕是到了这一步，他仍想护住最后的善念。

见姜云磬面露游移之色，沈钧元问道：“你在姜家寨时，莫非只埋头苦修，向来未曾研讨过炼器之方吗？”

想到此处，张沐海眼中透暴露深深的悔怨之色，道：“娘她清楚教过我的，但是我却从未想到……”

现在想来，莫非是在写书？

张沐海摇点头，道：“这传说很多人都曾听过，但圆月刚好契在山间的气象，却没有几小我当真见过。而那一晚，我看到了……一轮明月，刚好与山岳上的圆形缺口符合，缺口的四周晕开淡淡的白光，就像一颗明珠嵌在山间！”

张沐海俄然抬起手狠狠抓了抓本身地头发，喃喃道：“我、我不晓得……”

这书……墨迹未固，倒像是新写的。

姜云磬目色微沉，俄然问道：“你娘，是何时病的？”

姜云磬屏息凝神，听到张沐海提到“明珠”二字，不知为何心中俄然一动。

姜云磬一页页地翻畴昔，只感觉这书编得精美非常，却又直白好懂，当下忍不住问道：“这誊写得实在是好。只是不知是何人所编，册页上也未曾留下名讳。”

“大略？”沈钧元扬声道：“罢了，昨日你连质料相克都看不出来，我又何必问你。”

姜云磬低声说道：“只是大略地看过一些。”

“对。”姜云磬点点头，俄然蹲下身子，随便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泉隐路”三字。

沈钧元本是悄悄走在前头，听了这话，步子一顿，淡淡说道：“这书是我随便买的，约莫是个没甚么名誉的修士写的。”

姜云磬微微低头，脑中细心机考着张沐海的话。俄然，他脑中灵光一现，问道：“当日你找到你娘之时，她身上可有较着的外伤？那碎掉的玉佩又是甚么？”

姜云磬微微一叹，盯着张沐海道：“或许是我猜错了。”

姜云磬和沈钧元并肩而行。

张沐海点头道：“我只和娘一人说过，可她一向都不信，又怎会俄然说出‘泉隐路’如许的话？”

“夺舍？”张沐海先是一愣，继而瞳孔微缩。

如果他真的这般做了，张沐海就再也救不了他的娘了。

“嗯？”姜云磬蓦地抬开端来，下一刻，一本二指宽的书便砸在了他的怀中。

姜云磬沉吟一声，道：“若我猜得不错，这内里熟怕藏着一句切口。但，这方剂既然是你娘给你的，为何她不明说，却要拐弯抹角地将切口藏在方剂里？”

张沐海略略思考半晌，答道：“没有，娘她衣衫划一，身上也没有血迹。至于那玉佩，仿佛……是我那未曾会面的爹留给娘的，说是能埋头护身。”

姜云磬微微低头，望向本身攥紧的手。

沈钧元点点头，道：“这些散修没有宗门支撑，常日里只能凭机遇获得一两张残损的炼器之方。这时就需求人来替他们补全炼器方剂中残破的质料，每补全一种，便可收取一些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