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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奕被司马黎牵着眨了眨眼,未曾见过家里来了这么多人。他仰脸扭头看了看司马黎,见她与“客人们”道了好,听着为首的父老慢条斯理地说:“郭祭酒确切体内虚寒,思虑过分积劳成疾,需静养些光阴,方能好转……”
司马黎踩着月影走上前,将铜灯放在一边。她顺手将郭嘉的外套拉好,却被他趁机捉停止段,坐在他身侧的软席上。
司马黎带着吃饱就困的郭奕回到房里,哄他睡觉,剩下郭嘉本身坐在院中,对着如水月华,悄悄冥想。
本来之前他是在未雨绸缪么……
……她并非想与郭嘉独处,那孩子倒是傻傻地会错了意。
克日来郭嘉勤勤奋恳,起早贪黑, 都被曹操看在眼里,他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差、倦容一日比一日较着,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他会俄然病倒,也不敷为奇。
司马黎的手放在他膝头,听闻这话,指尖不由得一颤。但是郭嘉不会发觉,嗓音如夏夜之风般润和:“是我不好,这些日子让你担惊受怕了,也不知孩子有没有生我的气,”他说着,抚在她小腹上的手停了下来,轻叹一声,持续道:“我本想等统统安排安妥后再与你交代,时不待人,不想阿黎比我还要心急……”
“还是不肯理我么?”郭嘉又低了低头,见她还是那副老模样,不由有些挫败。
她昂首望了一眼天空,无垠的穹幕一片晴明,云雾不知在何时散去,把最夺目的位置留给一轮皓月。
“还在这里久坐?”司马黎提着一盏铜灯,从屋后走出来,见着郭嘉清减的身影候在夜色里,像是在等她。
“全军已束装待发,主公命我同文若留守许都。”郭嘉偏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还不对劲,遂扶着她躺到本身膝上,另一手覆上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悄悄摩挲。
司马黎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 余光瞄了一眼郭嘉,他躺在床上听了曹操的问话, 只苦笑了一阵。
“想等你一起弄月。”他侧过甚来伸脱手,搭在肩上的外套从臂间滑落,暴露清癯的手腕,令人见了即没法回绝。
郭嘉“患”的是痢疾,说白了就是拉肚子。但在这个年代,是灭亡率极高的一种急性病,其引发的低烧脱水都有能够将病患引向灭亡的关头。
司马黎又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地撒了个弥天大谎。
她故意与荀扳谈一会儿,遂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如果奉孝他能在曹公出征前病愈就好了,只是这阵子他一向早出晚归,怕是积劳成疾……”
两人在廊下踱了几步,曹操叫来的大夫和酒保陆连续续到来,乃至另有特地为他们煮食的厨子。
司马黎哑然看着被郭奕推开的门闲逛了两下,没重视到身后的郭嘉已下了床,走到她身边。
司马黎点点头,也不怕他跑了。倒是他环着她的臂膀未曾松开一毫。
只要能保郭嘉安然,不管过程如何她都不在乎。
听闻郭嘉连续三日没来上工,曹操就与荀一并来看望他了。
曹操帐下智囊高才者不堪列举,论资格论官职,郭嘉都是最浅最低的一个。现在他这般冒死,又是偶然间打了同僚们的脸。
司马黎也跟着弯了弯唇。
倘使曹操得知她这般算计着他最正视的谋士,不但会勃然大怒,也不会善待她。闹到前面,没准还会令这对君臣之间生了嫌隙,得不偿失。
“但是阿父才老惹阿母……”郭奕揪着郭嘉的衣衿,话还没说完,就被司马黎揪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好不轻易到手的阿父离他越来越远。
曹操对此毫不粗心,他的细心程度亦是变相证了然他对郭嘉的正视度。
他喟叹一声,甚么也不言语,过了好久才道:“让我去院子里透通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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