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罪孽[第1页/共2页]

他的姿势好似九天以外的流云，高不成攀又不染尘凡，但那双深藏着哀思与密意的眸子却好似将极乐净土的佛子拉入了凡尘。

他勾了勾嘴角，歹意昭然：“因为他们，我生而为罪。”

对于容娴来讲，这是等价互换，不容回绝。

他喃喃自语道：“宿世因当代果，此生的罪孽不过是了偿宿世的业债，但这因果报应，贫僧毕竟是看不透了。”

或者在容娴心中，这底子算不上一件事。

他脸上的神采全数消逝，他瞳孔乌黑如墨却堆积着撕碎统统的风暴，嘴角又诡异的扬起一个欢乐的弧度：“以是杀了他们，我并非不适应，反而很镇静，我很欢畅能亲手闭幕他们，将曾经那不堪的畴昔揭过。”

容娴清楚别人听不到她的话，但她还是说了出来，这话到底是对她说的还是对容钰说的，谁都不晓得。

这四个字一出，左护法神采一晃，无我转动动手里的佛珠，纯洁而悲悯的看着容钰，语气不悲不喜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他还很年青，见地的也很少，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想到寒溪会将他派出来做这类杀人灭门的事。

漫天的大火以外，满地的碎尸当中，容钰一身蓝袍已经被血水染成褐色，他看着脚边瞪大了眼睛尽是痛恨的孩童，神采微微恍忽。

左护法与容钰并肩而立，他好似能看破容钰的设法，语气带着安抚的说：“若不知该说甚么，便说你想说的。”

容娴自从将还是婴儿的容钰从冰天雪地的濒死之境抱返来，为他持续朝气，为他换上一身容氏血脉，赐赉他无上的气力与职位后，容钰的身份便只能是一个——楼寒溪的亲子。

“那是你的命，是你活下来本就该背负的东西。”容娴毫不包涵的说道，固然无人能听到。

生而为罪？

“少主？”身边的人担忧唤道。

容钰并不晓得他非楼寒溪亲子，容娴甚么都奉告他了，除了这么一件事坦白了下来。

“没错，就是因为他们，你生而为罪。现在便由你用那些人的命换得重生。容钰，你是我容家后辈，踏着仇恨与鲜血生长起来，才对得起这姓氏。”容娴嗓音嘶哑，暗沉如阴雨天将来的黑云。

这一片焦土之下，安葬的是她的仇敌，她还活着，他们都死了，她赢了！

无我站在容钰身后看着一缕缕光芒照亮暗中，没有再出声。

在他身前，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悄悄飞舞，但却诡异的没有任何人看到。

他需求的只是冷静伴随便可，就像曾经的年事普通。

如有朝一日，容钰的气力强过了她，当时的容钰才有资格跟她谈前提。

容娴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笑意越来越大，充满体味恨和愉悦，但这一幕却无人看到。

他嗅着氛围中的血气，恍忽间不知该说甚么。

容钰将本身多年的心生诉说完后，又规复了少年跳脱活泼的脾气，他眼眸弯弯，像极了容娴，明显看上去很暖和，骨子里却冷的能解冻人的血液：“多谢相叔听我啰嗦了。”

容钰听到他的问话怔愣了半晌，轻声喃喃道：“不管适不适应，我都没有挑选不是吗？不管是师尊还是寒溪尊者，她们都不会放弃复仇。而我的身份和位置也决定了我该做甚么，能做甚么。”

被因果牵引而来，容娴神采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大火，眼里却甚么也没有映照出来，她乃至感受不到火焰的温度。

容钰伸手触摸着大火，感受着这炽热的温度，眼里尽是哀思：“我娘从生下我时便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了我，那是我最亲的人，但她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件令人作呕的东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拨动佛珠的手停滞，纯洁的气质也刹时转化，左护法啧啧一笑，不含歹意的讽刺说：“你也晓得你啰嗦了啊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