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极刑[第2页/共2页]

舜璟悲容笑泯地望着我，寂静很久后，沉酿出一句足以哀痛刻透我长生骨肉的话来。

舜璟的紫金龙身圈圈缠绕在刑柱上，任由肌肤逐寸皲裂，枉自巍峨不动。

棺外脚步声无情渐远。

遐想昔年，我还是天山池畔盛开的一株白菀花。是他将我带回上古神界，种在他的长君殿前。朝念佛辞，暮灌神泉，破钞百年渡我成仙。

耳边悲戚的声音短促唤着。

我猛地心怵了怵，展开眼，发明本身躺在上古神界司药殿的灵枢棺内。

时候无多，干脆是要死别，我耗尽遍身力量，终遗下一句。

一滴泪印在我眉间，令我三魂尽喜，七魄徒悲。

“神君，你本神身永寿，万世安康。若不是菀菀闯下弥天大祸，你又岂会受下极刑贬落凡尘。现在你分开神殿，这山长水远的万年，余我该是何种煎熬。”

来人不该，我窦地心生一兆不安。

“白菀慕君，如慕六合。六合在，情在。但求神君，不要健忘菀菀。”

再不朽的神身也撑不住了……

紫姮视若无睹冷哼了一声，严格道：“我承诺舜璟留你一命，可没承诺他不诛你的心。你既不信我所言，我倒要你亲眼一见。”

“紫姮上神，白菀知罪。劳你押我去见神君，到时候要杀要剐，悉随君旨。”

“帝君亲谕天旨，贬除太子神籍，他永久都不成能再返回上古神殿。白菀，若不是你，我又岂会痛失太子妃位。唯有把你封印在这灵枢棺内，千年万年，直至你灰飞烟灭，才气消我半用心头之恨。”

“菀菀，吾愿命尽，换你人间长留。”

凄惶。

幻镜内，神殿浩央处，刑台烧成一片汹汹火海。

紫姮浅银色广大的袖袍拂过灵枢棺盖，我的视野内涌出一面漾着层层水纹的透明幻镜。

“菀菀……”

天山池畔，冬雷阵绝。

曾胡想过，静坐窗前，看尽满园花开谢落，与他笑谈浮生流年。可惜，从今今后，都不过恍若南柯一梦。

去处光阴未知的深处……

我心死如灰地僵躺在棺内，懊悔不迭。

万道雷霆劈得他神骨尽断，火烈凤鸟涅火前来爪剥嘴啄，锋利抽走他的龙脊神筋。

猝不及防。

泪眼哀伤渐次恍惚，我潸然彻悟。

我没法肯定舜璟是否真的说过这些，还是我本身濒死前产生的虚妄幻觉。

我撕心裂肺地恸哭着，疯了魔似地奔向舜璟。

“菀菀！”

灵药已毁，仙血已尽。

舜璟眸色陡黯，疾身追至，奋力抱住我落回黑压压的云端。

目销魂销。

模糊约约，闻声一声压抑至深的痛苦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