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第1页/共3页]

叶行远不动声色问道：“蔷薇院中，不知是哪家公子？”

童鸣笑着踢了他一脚，“哪有甚么功德？现在慈圣寺关了，我们的外快少了好一注，这听香小筑固然挣钱，但每年的办理贡献不能少。我前日在银楼看中一对极妙的翡翠金饰，都没舍得脱手，这阵子都快穷疯了。”

“蜀中之地，便喜好这个调调儿，毕竟不若都城都是文人，这里接待的客人，还是以贩子与本地财主居多。”陆十一娘低声在叶行远耳边向他解释。

除了他以外，吴同知之子吴昭亦在列，他长得与乃父神似，獐头鼠目，神情鄙陋。听童鸣这么说便笑道：“这几日正自手头紧，边有人奉上门来，公然出门听闻喜鹊叫，功德连连啊！”

陆十一娘哼了一声，又拍了一锭银子给那龟奴，龟奴方才心对劲足问道：“不知公子名姓，我去蔷薇院也好为公子通传一声。”

而后必有一女子主动勾引，暗里相好，待入配房当中，将要入港成其功德。便有一众衙内突入，饱以老拳，再欺诈一笔银两。”

叶行远故作游移道：“这...小可乃是读书人，这流连秦楼楚馆，有违贤人之教。如果让家中晓得，只怕有些挂碍。”

年青人能把持得住的，不就是大人您么？陆十一娘这一点是极其佩服叶行远的。他到现在尚未结婚，也没有随身奉侍的丫环，与那位孀妇李夫人固然去处略显密切，但也绝无轻易――这一点作为锦衣卫小旗还是能看得清楚。

童鸣大喜，对怀中女子说道：“你瞧，这金饰不是有下落了吗？”

叶行远咳嗽一声，陆十一娘会心，便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拍在那龟奴面前，“我家公子有的是钱，当然要选最好的院子，蔷薇院如何就不能定？”

叶行远到达听香小筑的时候，恰是午间。他见此地莺莺燕燕，红墙绿柳，虽比不得京师的青楼高雅大气，但也别有一番风味。门口有个半老徐娘，正爽利地号召着客人。

这一招神仙跳几千年来都没甚么花腔窜改，只是这些衙内都得玩这类局，叶行远只感觉太low。

听香小筑是天州府最大的青楼，但以风格而论，远远不如都城。叶行远在都城中见花魁锦织女人的园子，一点儿都没有风尘气味，倒像是大户人家寓所，这才引得一群飘荡后辈整日堆积门前。

叶行远啼笑皆非――这首观瀑布，莫非不是他入蜀之时的新作么？这些纨绔公子如何只字不改，拿来唬人？这真当别人都是痴人了！

叶行远本身内心清楚，他实在也就是个浅显人，并不见得能抵挡女色引诱。但是无法有个九世童身，还真不能随随便便给破了，只能不时以贤人教诲提示压抑，把脑中的弦绷紧。

龟奴谄笑道：“我这双招子甚利，那里能看错？我瞧他那僮仆荷包中银两很多。另有一沓子本年风行的钱庄银票，最底下还藏着金叶子，这身上的钱就不止千两。”

公然身后有人大声吟诵，“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童鸣正安闲蔷薇院中欢愉，听那龟奴说来了个肥羊，那也便不介怀引入。他号召一众火伴道：“一会儿要来一个羊祜，大师不要客气，狠狠宰他，方显我们蜀中衙内的本领。”

童鸣捏了捏她的面庞，调笑道：“那一套翡翠也不过千儿八百两。既然有肥羊来此，芸儿你拿出几分本领，让贰心甘甘心掏了这金饰钱，又有何难？”

他是扮演个书白痴，陆十一娘心中暗笑，假装劝止道：“公子，老爷如果晓得你逛窑子，会要剥了你的皮！”

周遭一片喝采之声，“吴公子这诗，动人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