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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聪敏之人。”成宗心中不由叹了声。他凝睇着西闲，俄然说道：“林妃，昨儿宗冕问朕，他的母妃是如何死的，你可晓得吗？”

顾恒道：“废妃只招认了派人想撤除林妃之事，昨夜的事，无人招认。偏昨日反叛的人死的死，逃的逃。”

成宗道：“司美人被先帝宠幸的时候，合法妙龄，乃至比朕的年纪还小呢，性子又灵巧，以是先帝格外喜好。”

成宗说到这里，毕竟乏了，先前又气血翻涌，一时又咳嗽起来。

在等候这孩子出世的人当中，一半以上却悄悄盼望着司美人生出的并非是天子血脉。

当年的长太子成宗所处的地步，就如同本日的镇北王赵宗冕所处的地步。

西闲垂眸道：“皇上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如果套在先帝跟当时为太子的皇上您身上，长太子天然得服从先帝的旨意。”

西闲微叹了声，“皇上是当事之人，又何必妾身再多说。”

西闲道：“这句话的意义是, 对待那些品德高贵之士, 君王不能将他们看作臣子，父亲不能将他们看作儿子，现在当下景象，太子失德，将来必将亦会为祸万民，当此危难之时王爷挺身而出，不但自保，更加利民，且王爷并不为谋本身，却虚位以待请文安王爷回京，王爷何错之有，依臣妾看来，孟子所说的‘大德之士’，便是王爷。”

顾恒冷道：“这也是我所迷惑的另一点，把王爷伤成如此，就算大内侍卫也一定有如此技艺。”

“已经多加派了，里头也有我们的人盯着，”顾恒道：“小王子给小公爷看着，方才传闻已经睡了。”

“不过如何？”

章令公主道：“她死了，宗冕才五岁的时候，先帝病危，司美人……有人说是暴病而死，有人说是她自缢殉了先帝，总之司美人身后次日，先帝也驾崩了。”

赵宗冕一怔：“有我在，何必担忧。他若想对于谁，我给你们挡着。”

“哦？”成宗透露迷惑之色。

西闲道：“妾身不知。”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成宗喝道，“现在朕是君, 他是臣, 即使叫他死，他亦该安闲，这类乱臣贼子的行动，倒是谁教诲他的！”

“谁也没有亲目睹过，或许亲目睹过的人早就不在这世上了，”章令公主长叹了声，“至于那密诏，或许有过，或许……也早不复存在了，谁晓得呢。”

章令公主陪着西闲出了寝殿，两人走在廊下，关潜跟从身后，再不远处，才是宫女寺人，并四名龙骧卫。

“不，”成宗眸色暗沉：“朕只是想问问林妃，你不是最会引经据典，口若滚滚么，你就奉告朕，天下哪有如许的事理！如果换了你是当年那长太子，你要如何做！”

西闲沉默, 半晌才说道：“皇上博览群书，怎不知孟子说：‘大德之士, 君不得而臣, 父不得而子’。”

成宗皱眉，略有些不解。

西闲道：“妾身不敢。”

麟德殿。

天子只觉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本身的喉咙，呼吸困难，情不自禁连声咳嗽起来。

西闲道：“妾身实在也觉着文安王最为合适，王爷他谨慎全面，做事沉稳，先前皇上不也多次委以重担，正视有加的么？倘若文安王继位，以他宽仁的品性，对内天然会妥当相待太子跟皇上，对外也会施以仁政，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成宗嘲弄：“如何，连心性聪明无人能及的林妃也答不上来？”

西闲道：“妾身只是不敢冒然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