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人扇[第1页/共2页]

6炘公然是说到做到。

6家的扇子驰名中外，扇骨顺滑流利，摆列整齐，扇面精美，绘着各式百般或富丽或繁复的图案，美轮美奂，看着格外的精美。

连个六岁的幼弟他都容不下。

她若不适应天意，整死6炘，如何对得起白得的这平生。

刘妈妈见白氏说着说着话，俄然呼吸沉重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又涨红着脸，不像是病，倒像是撞了邪一样。

没料得倒是一语成谶。

她现在是白氏，大齐朝的白氏，从六品光禄寺署正家的庶女白氏，敬国公府明媒正娶的大夫人白氏，钦封的国公夫人白氏。

全部6家都是他的了，都是他6炘的了。

继母白氏。

仅凭她小桃红，仅凭她本身，她禁止不了。

若不完整整死他，她如何敢再有身生子。

稚嫩的孩童哭声，一声声喊着爹娘，哭的声嘶力竭，嗓子都叫的嘶哑。

白氏眯了眯眼。

是的，镇家之宝！

那一支白绫告结束她，却也给了她重生。

她也顾不得内心的那点谨慎思了，赶紧走上前来，一边替白氏缓缓地抚着后背，一边倒了盏热茶，凑到她嘴边，帮着她灌了一口热茶。

“太太，您……您这是如何了？您可别吓老奴啊！”

好似一场浑浑噩噩的大梦，梦里藏着污垢与血腥，雾气环绕的，被风一吹，就悄悄地散了。

她呼吸短促，好似被人掐了脖子，白氏不受节制地大口大口吃紧的喘气了起来。

“不若用弟弟做扇如何？也算是为6家出一份力了。”

她不是甚么北平艳妓小桃红了，她不是甚么寒微的轻贱人了。

“画人画骨，画皮画面，这世上最上等的扇子，不是丝绸做面、榉木做骨，而该用您如许的美人做质料才对。”

“您跟了父亲这么些年，皮肤败坏暗淡，骨头疏松不凝，已不是上等的质料。”

这话悄悄松松，漫不经心，好似闲谈本日要吃甚么普通。

“这般的仙颜，美扇配才子，他日，我必然要为你专做一把溢彩流光的美人扇才是！”

那日恰是三月三，春光正盛，晚风微凉，氛围中满盈着一种桃花的苦涩气味。

白氏回过神来，见刘妈妈又是担忧又是惊奇不定的眼神，唯恐漏了马脚，忙静了埋头，沉着的答复了一句。

兜兜转转，虽换了内里的壳子，6家却还在，6家世人却还都在。

想到6炘，白氏不由打了个冷颤，闭了闭眼。

一个死了两任老婆的鳏夫，实在算不得良配。

不若用弟弟做扇如何？

仿佛一支灼灼盛开的桃花。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管吞到了肚子里，热热的，把她从冰冷的回想当中唤醒了过来。

6老夫人不对劲，袁氏敬而远之，6府的下人也都看人下菜碟，专对于她这个妓家女出身的大夫人。

她适应了这么多年，现在谁还敢说，她不是白氏？

她的灿儿。

没人禁止得了他！

扇骨一根一根，大小不一，却比任何经心打磨的榉木都要美好流利，仿佛天成，一根一根，熏了恰到好处的檀香，果然是上等。

6昉不测去了，6老夫人白人送黑人，悲伤欲绝，跟着去了。

她的灿儿。

固然如此，若非民国初立，世道变了，国人讲究划一自在；若非6昉顾恤爱敬她，一再对峙，口口声声要娶她，她一个抛头露面的妓家女，想要嫁入家属买卖庞大、职位蒸蒸日上的6家，又谈何轻易？

二房也分炊分开了北平。

“娘——娘——”

也就只要6昉，沉沦着她，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窜改。

她的灿儿，被做成了一支灿烂夺目的扇子。

面前一片的血腥暗澹，到处都是素净的红色，血水溅的到处都是，斧头叮叮铛铛的，有韵律的敲着，听着极其动听，倒是一支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