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丙午年秋[第1页/共4页]

将军府前，一片沉寂。

因为有皎皎那种不爱读书令人头疼的孩子，步固听到狐球这句话，顿时冲动的热泪盈眶，一把抱起狐球，掂了掂，道：“你已经不是爷爷熟谙的狐球了，现在是只狐条了！”

晴兰哭了。

这夜，寒霜侵城，车马在冰霜中进了城。

步固急了：“哎哟哟，这可不得了！殿下这是哭甚么？大喜的事，咱家现在好着呢！此次，末将风风景光接殿下归去！”

皎皎：“穿开裆裤的小子，竟然长高了，还会叫姑姑了，嘿！”

晴兰舒了口气，四年未见，现在看到步固，就像看到了亲人，也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委曲，让她红了眼眶。

就像七年前被拒之门外的步溪客按捺不住想见她的心，从后窗翻入一样。晴兰狠狠擦了泪，她念着狐神，一边祷告着他安然无事，一边骂着他，艰巨从后窗翻出来，推开了隔断门。

车刚到鹤城，晴兰就看到了他们。

听到她凝重的语气，晴兰和皎皎齐齐愣住。

“你们都听清楚了！”晴兰指着四周的人，“步溪客如果死，我萧晴兰也不独活！他丢下我四年，就休想丢下我一辈子！他既许下信誉，上碧落下鬼域，我也要追着他，让他陪我一世！”

可放眼望去，那些威风凛冽的身影里，没有一个是她的夫君。

狐球远了望着，问道：“娘，那是爷爷吗？”

万俟燕抱起狐球，笑了笑，等挥走其别人，才开口道：“想家吗？”

小郡王双手背后，昂首望天，天蓝云淡，的确比皇都的天要高阔纯粹。

晴兰把狐球推给万俟燕，转过身，推开身后的人，晃闲逛悠往公主府方向走：“不，我要去见他，毫不是疫病，绝对不是！只是北境太冷，他着凉了……必然是的。”

皎皎听到她跌倒的声音，严峻地问：“姐姐有事吗？伤到了吗？！”

晴兰擦了泪，拉过狐球：“这是你姑姑。”

她一步一步，缓缓走近步溪客。

公主府后墙外，皎皎咬着嘴唇，用力把晴兰推上了墙。

身后的嬷嬷双手合十，念着佛号：“佛祖慈悲，公主总算是返来了。”

但是，那日将军班师，君臣见礼时，晴兰却没有看到步溪客，列席的大将军只要步固一人。

四年时候，她分开前，从未想过，本身会与这些人分离四年。

丙午年秋, 北境大捷。狐球将满七岁，燕川再无战事。

“爹呢？”

晴兰咬着指甲，心中五味杂陈。

“……我返来了。”晴兰叫不出口，眼角发涩。

“……”万俟燕沉默了好久，道，“如果还不退烧，那就……只能听天意了。”

江楼身姿矗立如小树，少年站姿如松，非常赏心好看。而他身边，站着比他矮半头的小女人，已多少有少女的身形，傲视神飞，气质却内敛了很多。

皎皎吸了吸鼻涕，泪眼昏黄，狠狠抬袖擦了泪。

狐球软了几分，小声叫道：“皎皎……姑姑。”

她瞻仰着高天，问小郡王：“孩子，你还记得这里的天吗？比皇都要高。”

好久以后，晴兰的声音从墙内传来：“我没事。”

晴兰哭出了声，她紧紧搂着皎皎，一句话都说不出。

到了半夜，天空飘落起了雪花。

万俟燕来接，她拥抱了女儿，转过身，抱住晴兰，柔声说：“我的孩子，你也返来了。”

“皎皎，公主姐姐喜好你。”晴兰笑着说，“就像你哥哥喜好你那样，能嫁到燕川，和你们做家人，我很欢畅，这是我这辈子碰到的最好的事。”

收到绿洲最后一国的降表和盟誓后，晴兰泪流满面, 步溪客和她用四年的分袂，换来了承平北境。四年里，她写的信, 步溪客所回寥寥无几，而现在, 她终究能够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