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寇员外喜待高僧 唐长老不贪富贵[第1页/共5页]
说话间,不觉已至边前,三藏上马,过吊桥,径入门里。长街上,只见廊下坐着两个老儿叙话。三藏叫:“门徒,你们在那街内心站住,低着头,不要猖獗,等我去那廊下问个处所。”行者等果依言立住,长老近前合掌叫声“老施主,贫僧问讯了。”
员外笑道:“来路远哩,南赡部洲东土大唐天子钦差到灵山拜佛祖爷爷取经的。”秀才道:“我看《事林广记》上,盖天下只要四大部洲。我们这里叫做西牛贺洲,另有个东胜神洲。想南赡部洲至此,不知走了多少年代?”三藏笑道:“贫僧在路,耽阁的日子多,行的日子少。常遭毒魔狠怪,万苦千辛,甚亏我三个门徒庇护,总计一十四遍寒暑,方得珍宝方。”秀才闻言,称奖不尽道:“真是神僧!真是神僧!说未毕,又有个小的来请道:“斋筵已摆,请老爷进斋。”员外着妈妈与儿子转宅,他却陪四众进斋堂吃斋。那边铺设的划一,但见:金漆桌案,黑漆交椅。前面是五色高果,俱巧匠新装成的时样。第二行五盘小菜,第三行五碟生果,第四行五大盘闲食。般般甜美,件件芳香。素汤米饭,蒸卷馒头,辣辣灶灶腾腾,尽皆适口,真足充肠。七八个僮仆来往奔奉,四五个厨子不停止。你看那上汤的上汤,添饭的添饭,一往一来,真如流星赶月。这猪八戒一口一碗,就是风卷残云,师徒们尽受用了一顿。长老起家对员外谢了斋,就欲走路。那员外拦住道:“教员,放心住几日儿。常言道,开端轻易结梢难。只等我做过了美满,方敢送程。”三藏见贰心诚意恳,没何如住了。
正讲处,那老妪又出来道:“教员父,既蒙到舍,不必苦辞。今到几日了?”三藏道:“已半月矣。”老妪道:“这半月算我员外的功德,老身也有些针线钱儿,也愿斋教员父半月。”说不了,寇栋兄弟又出来道:“四位老爷,家父斋僧二十余年,更未曾遇着好人,今幸美满,四位降落,固然是蓬屋生辉。门生年幼,不知因果,常闻得有云,公修公得,婆修婆得,不修不得。我家父家母各欲献芹者,恰是各求得些因果,何必苦辞?就是愚兄弟,也免得有些束修钱儿,也只望扶养老爷半月,方才送行。”三藏道:“令堂老菩萨美意,已不敢领,如何又承贤昆玉厚爱?决不敢领。目前定要起家,万勿见罪,不然,久违钦限,罪不容诛矣。”那老妪与二子见他执一不住,便生起恼来道:“美意留他,他这等刚强要去,要去便就去了罢!尽管劳叨甚么!”母子遂抽身出来。八戒忍不开口,又对唐僧道:“师父,不要拿过了班儿。
古铜炉内,常常不竭沉檀;古铜瓶中,每有莲花现彩。雕漆桌上五云鲜,雕漆盒中香瓣积。玻璃盏,净水廓清;瑠璃灯;香油敞亮。一声金磬,响韵虚徐。端的是尘凡不到赛珍楼,家奉佛堂欺上刹。长老净了手,拈了香,叩首拜毕,却转回与员外施礼。员外道:“且住!请到经堂中相见。”又见那:“方台竖柜,玉匣金函。方台竖柜,堆积着无数经文;玉匣金函,收贮着很多简札。彩漆桌上,有纸墨笔砚,都是些精精美致的文房;椒粉屏前,有书画琴棋,尽是些妙妙玄玄的真趣。放一口轻玉浮金之仙磬,挂一柄披风披月之龙髯。清气令人神情爽,斋心自发道心闲。长老练此,正欲施礼,那员外又搀住道:“请宽佛衣”。三藏脱了法衣,才与长老见了,又请行者三人见了,又叫把马喂了,行李安在廊下,方问起居。
三藏道:“贫僧是东土大唐钦差,诣宝方谒灵山见佛祖求真经者。闻知尊府敬僧,故此拜见,求一斋就行。”员内里熟忧色,笑吟吟的道:“弟子贱名寇洪,字大宽,虚度六十四岁。自四十岁上,许斋万僧,才作美满。今已斋了二十四年,有一簿斋僧的帐目。连日无事,把斋过的僧名算一算,已斋过九千九百九十六员,止少四众,不得美满。本日可可的天降教员四位,完足万僧之数,请留尊讳,好歹宽住月余,待做了美满,弟子着轿马送教员上山。其间到灵山只要八百里路,苦不远也。”三藏闻言,非常欢乐,都就临时答允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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