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外道弄强欺正法 心猿显圣灭诸邪[第1页/共6页]
孙行者在油锅底上听得那白痴漫骂,忍不住现了秘闻,赤淋淋的,站在油锅底道:“馕糟的夯货!你骂阿谁哩!”唐僧见了道:“门徒,唬杀我也!”沙僧道:“大哥洁净推佯死惯了!”慌得那两班文武,上前来奏道:“万岁,那和尚未曾死,又打油锅里钻出来了。”监斩官恐怕虚诳朝廷,却又奏道:“死是死了,只是日期犯凶,小和尚来显魂哩。”行者闻言大怒,跳出锅来,揩了油腻,穿上衣服,掣出棒,挝过监斩官,着头一下打做了肉团,道:“我显甚么魂哩!”唬很多官赶紧解了八戒,跪地哀告:“恕罪!恕罪!”国王走下龙座。行者上殿扯住道:“陛下不要走,且教你三国师也下下油锅去。”那天子战战兢兢道:“三国师,你救朕之命,快下锅去,莫教和尚打我。”
那虎力大仙下殿,立于阶心,将身一纵,踏一朵席云,径上西边台上坐下。行者拔一根毫毛,变做假象,陪着八戒沙僧立于上面,他却作五色祥云,把唐僧撮起空中,径至东边台上坐下。他又敛祥光,变作一个蟭蟟虫,飞在八戒耳朵边道:“兄弟,细心看着师父,再莫与老孙替人说话。”那白痴笑道:“理睬得!
该死的泼猴子,油烹的弼马温!猴儿了帐,马温断根!”
斯须抬出,放在白玉阶前,教僧道:“你两家各赌法力,猜那柜中是何宝贝。”三藏道:“门徒,柜中之物,如何得知?”行者敛祥光,还变作蟭蟟虫,钉在唐僧头上道:“师父放心,等我去看看来。”好大圣,悄悄飞到柜上,爬在那柜脚之下,见有一条板缝儿。他钻将出来,见一个红漆丹盘,内放一套宫衣,乃是江山社稷袄,乾坤地理裙。用手拿起来,抖乱了,咬破舌尖上,一口血哨喷将去,叫声“变”!即变作一件褴褛流丢一口钟,临行又撒上一泡臊溺,却还从板缝里钻出来,飞在唐僧耳朵上道:“师父,你只猜是褴褛流丢一口钟。”三藏道:“他教猜宝贝哩,流丢是件甚宝贝?”行者道:“莫管他,只猜着便是。”唐僧进前一步正要猜,那鹿力大仙道:“我先猜,那柜里是江山社稷袄,乾坤地理裙。”唐僧道:“不是,不是,柜里是件褴褛流丢一口钟。”国霸道:“这和尚无礼!敢笑我国中无宝,猜甚么流丢一口钟!”
兄弟们正都欢乐,又听得国王叫领关文:“赦你无罪!快去!快去!”行者道:“关文虽领,必须国师也赴曹砍砍头,也当试新去来。”国霸道:“大国师,那和尚也不肯放你哩。你与他赌胜,且莫唬了寡人。”虎力也只得去,被几个刽子手,也捆翻在地,幌一幌,把头砍下,一脚也踢将去,滚了有三十余步,他腔子里也不出血,也叫一声:“头来!”行者即忙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条黄犬跑入场中,把那羽士头一口衔来,径跑到御水河边丢下不题。却说那羽士连叫三声,人头不到,怎似行者的手腕,长不出来,腔子中骨都都红光迸出,不幸空有唤雨呼风法,怎比长生果正仙?斯须倒在灰尘,世人旁观,乃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那监斩官又来奏:“万岁,大国师砍下头来,不能长出,死在灰尘,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国王闻奏,大惊失容,目不转睛,看那两个羽士。鹿力起家道:“我师兄已是命到禄绝了,如何是只黄虎!这都是那和尚惫懒,使的掩样法儿,将我师兄变作畜类!我今定不饶他,定要与他赌那剖腹剜心!”
国王传闻,教:“拿他赴曹。”那很多人搀的搀,扯的扯。行者展脱手道:“不消人搀,自家走去。但一件,不准缚手,我好用手洗刷脏腑。”国王传旨,教:“莫绑他手。”行者摇扭捏摆,径至杀场,将身靠着大桩,解开衣带,暴露肚腹。那刽子手将一条绳套在他膊项上,一条绳札住他腿足,把一口盟主短刀,幌一幌,着肚皮下一割,搠个洞穴。这行者双手爬开肚腹,拿出肠脏来,一条层次彀多时,仍然安在内里,还是盘曲,捻着肚皮,吹口仙气,叫“长!”仍然长合。国王大惊,将他那关文捧在手中道:“圣僧莫误西行,与你关文去罢。”行者笑道:“关文小可,也请二国师剖剖剜剜,何如?”国王对鹿力说:“这事不与寡人相干,是你要与他做仇家的,请去,请去。”鹿力道:“宽解,料我决不输与他。”你看他也象孙大圣,摇扭捏摆,径入杀场,被刽子手套上绳,将盟主短刀,唿喇的一声,割开肚腹,他也拿出肝肠,用手理弄。行者即拔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即变作一只饿鹰,展开翅爪,飕的把他五脏心肝,纵情抓去,不知飞向何方受用。这羽士弄做一个空腔破肚淋漓鬼,少脏无肠浪荡魂。那刽子手蹬倒大桩,拖尸来看,呀!本来是一只白毛角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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