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杏酪[第2页/共3页]
大姐儿一见长公主却笑得跟吃了蜜水似的,长公主只叮咛几个丫头子并贺姑姑外间守着,独留了大姐儿在怀里。
这头大姐儿被银宝、云钗奉侍着穿衣擦脸,一边金珠儿又端来了几样邃密的点心,摆在圆桌上,几个丫环奉侍着姐儿摆好碗筷,又端来一杯子桂花卤子泡开的陈年雪水,叫姐儿就着点心喝,如许既解了腻味又唇齿生香。
金珠儿看着姐儿吃得香,想着午膳时因着老爷、老太太两个在,姐儿除了多吃了两口消骨鱼和雪花糕子,旁的也未曾吃甚,今次万不能饿坏了,便又命厨房煮了杏酪来,喂着姐儿热腾腾地吃了些里头的碎米粉,也不让姐儿多喝杏仁糖汁子,便立时便叫人端下去,也勉强叫本身避开姐儿想喝的眼神儿。
吕仲之听她如此说,想起亡妻音容,心下更是不肯让女儿拜别。不由硬了硬声儿,道:“仲之定是要扶养阿萌及笄嫁人的,她是我独一的女儿,如何不宝爱。”说罢又是一拜一跪,“仲之谢长公主提点,此后定是更悉心教养着。”
吕仲之那里还不明白,长公主这是在戏弄他们,或是说泄愤。硬生生叫把话说到这个境地,又是发毒誓又是祈求又是跪的,事情竟是早有定论,她不过是看了场戏罢了!心口一堵,倒是咳嗽起来。
一旁的吕王氏听到这里那里肯,便又叫道:“如果让我吕家大姐儿出这门,皇天在上!老身不若就此死了罢!”心中对劲,长公主看她相逼,定是要看三分薄面的,哪能逼死亲家?这大姐儿虽只是个孙女儿,又不及荷姐儿聪明聪明,合她胃口,倒是个小财神,她如果走了,少不得每月的金银钱帛也能少一多数,她如何能容!
荷姐儿固然不讨人喜好,但是在她眼里并不是个费事。
吕王氏听到贤人两个字早便是六神无主起来,又念及本身先前发的毒誓,不由心慌慌,她自小便坚信鬼神之说,先前不过欺长公主不甚凌厉,看似温吞罢了,现在如果这大姐儿定是要走的,不是要了她的命又要了她的钱!不由两眼一翻,晕了畴昔。
“嗯……”
魏宁长公主淡淡道:“是该问问阿萌的情意。”却不该旁的。她如何看不透这半子如此,一半为了这女儿,另一半倒是为他自家名声官誉,好端端养着的女儿竟交给别人养着,如何不令人嚼舌?就是贤人那边发话了,他也须得作出一副极度不舍的模样,好教人晓得他品性罢了,只是若不是他不上心,那里能叫阿萌被剥削阿谁剥削这个的,一日日不安生?她独生女儿只此一对孙孙活着上,便是把稳尖尖上的肉来宝爱也不为过,更是不舍他们受委曲。
魏宁长公主听此话,明白他是企图把话圆畴昔,不由一笑,抬手表示他起家:“你不必和我打太极,阿萌在此的吃食衣料具是我送了去的,一贯他们兄妹具是我养着,你们具是叨光的,我自野生着还省着些。”
那吕老太太直嘲笑两声儿,只当自家占着理儿,便一掌拍了手里的青花瓷茶杯,大声嚷嚷开来:“我们家大姐儿父亲和祖母具是健在,又有姑苏的姑姑帮衬着!如何着也轮不着娘野生着,长公主还是宫中教养,怎地眼里没个国法!难不成要咒我们死了!”说罢又斜了吊三角的浊目,看着长公主,假装一副又愤恚又哀痛的模样,内心却策画着,这长公主口出此言,明天非要从她身上刮下两层金来不成,不然便要嚷嚷出去,看她颜面何存。
“哥哥,你画得真都雅,有山有水、有鱼鸟、有满花朵有露水,另有我!”
魏宁长公主听至此,竟很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吕家母子两个一眼,感喟道:“亲家母何必如许!本日可说是我也不得不带走大姐儿了。”她就着贺姑姑的手抿了口茶,润润喉,淡声道:“贤人丁谕,念我身边没亲生后代,身子骨又弱,便叫养了亲外孙女儿,总算有自家血脉养着,也不至于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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