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开元[第2页/共2页]

狄应也在等，但该做的还是要做。

宫室豪奢，瑞云连檐，仙娥飞椽，金碧光辉，龙座以后，掌扇华彩如百花齐放，龙座之上，开元帝束发冕冠金玉雕饰人间无双，件件瑰丽，事事匠心，皆不如开元帝尹玉一张冠玉俊颜，年近不惑，光阴的深沉与沧桑俱在他身上留下奇绝英朗的印记，为数未几的几道纹路交叉得恰到好处，洗去稚嫩，唯留半世的沉淀。

余光中，一双双机警的眼睛纷繁缩回了门内。

常常此时，他只端坐一旁，垂首寂静，姿势谦恭而内敛，唯遇开元帝扣问，或事有牵涉时，方才寡言少语一两句。

狄应虽担纲左丞之职，但因其出身寒微，目不识丁，即便厥后故意向学，于人才济济的大庆朝廷而言，仍不敷为道，在口沫横飞、智语迭出的政事堂，言辞上便显得捉襟见肘。

御前寺人展转换上热茶，听到尹玉收回一道烦复的感喟，权当未闻，躬身垂首，目不斜视。

狄应停下步子，顿了顿，回身退了返来，顿首道，“陛下有何叮咛？”

世人议事过后，几名国之脊梁鱼贯退出政事堂，临行前，开元帝道，“狄卿留步”。

“听闻狄卿阁房病重加身，须求得长公主府中一味仙鹤草？”，政事堂内空荡了好久，终有一道声音激起了圈圈波纹。

若再长了一副好皮郛，如沙光阴割不破，幼时灵性实足，舞象之年便气韵超绝，稍大些更是孤松独立，旁人与他同业，便似珠玉在侧，觉我形秽，此类人不免天妒人怨，英逝早夭。

若此人又赋贤达心性，德才兼备，胸怀四海，且于浪涛乱世挣得一份不俗的功业，那旁人也只能叹一声，上天庇佑，神明顾怜，命定如此，吾无憾矣！怕是连争个凹凸的心机也不敢存得一二分的。

帝不与臣奉媚，狄应不开口，他怎能前去讨情？

皇室颜面不容有损，狄应的局势也不容他一退再退。

他要真想入府，无疑是痴人说梦，巧的是，他就盼着骄阳炎炎下，孤身一人立足长公主府前悠长无人问津。

狄应又一拜，依言退出殿门，悄无声气地拜别了。

“是”，面上还是那般无波无痕，像是全不在乎。

比方西晋永嘉年间，看杀的卫玠。

比方当朝陛下，开元帝尹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