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一寸金16[第1页/共3页]
霍危楼“去”字还未出,一个绣衣使忽而大步入了前院,他步子极快神采凝重,一进厅门便沉声道:“侯爷,祠堂着火了!”
他穿过竹林,站在祠堂院门外时,四周的积雪被劈面而来的热风烤化,小径之上一片泥泞,玉嬷嬷鬓发狼藉的跌坐在远处一颗老松之下,一脸的黑灰泪痕。
玉嬷嬷忙跪在郑文安跟前,叩首道:“奴婢有罪,奴婢昨夜为老夫人祈福到了天明时分才歇下,厥后俄然就着了火,奴婢想救,可火实在是太大了……”
玉嬷嬷哽咽出声,郑文安见她如此,口中叱骂也叱骂不出了,只得走到霍危楼跟前道:“侯爷,祠堂长年点着长明灯,现在又天干物燥的,想来是因为玉嬷嬷忽视才着了火,让您吃惊了,您先去前院歇着,此处交给鄙人来清算吧。”
郑文安垂眸,神采有些惶然,霍危楼凤眸寒沁沁的看着他,“事到现在,你该学学你四哥才是,安庆侯府本为簪缨之家,现在却已是强弩之末,你三个哥哥都已故去,你若看不明白,便是将来二殿下当真成为太子,你安庆侯府又有几日风景?”
“你过来。”
“着火?”霍危楼凝眸,变故俄然,可他此二字还是沉稳若定。
人群中,霍危楼一眼便看到了薄若幽,她夙来沉寂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惊诧,明显也未曾想到祠堂这等首要之地竟会着火,而很快,她以一种专业切磋的眼神打量火场表里。
郑文安盗汗如雨而下,建和帝还未册太子,太子之论乃是朝堂忌讳,可霍危楼却敢如此直言,而他没说错,安庆侯府几代人皆是庸碌,委实是气数将尽,独一的机遇,便是二殿下立为太子,郑云霓成为太子妃,今后母范天下。
霍危楼进过祠堂,自知牌位皆放于正堂,长明灯亦点在正堂,但是现在火舌吞吐飞扬,正堂后的一片屋顶已被烧的陷落,多数是因起火最早的原因。
“奴婢有罪,奴婢愧对郑氏列祖列宗……”
是二殿下未过门的皇妃,真是好生矜贵,福公公眉头微扬,笑意更暖和了。
霍危楼眉峰都未动一下,“案情未清之前,谁也不能分开。”
霍危楼眸闻言色微沉。
郑文安拱手施礼,分开之时背脊都显出佝偻之态,福公公看着只觉唏嘘,“这位五爷不是个善粉饰的,连老奴都看得出他有所坦白……这般拖下去,就不怕大蜜斯与二殿下的婚事当真要生出变数来。”
她抬眸,便见霍危楼站在她身前,肩背岿然,似能遮天蔽日,一抹飘飘摇摇的玄色灰烬恰在此时悄悄落在他肩头,薄若幽心买卖动,几近就想伸手为他拂去。
郑文安擦着汗道:“侯爷恕罪,云霓小孩儿脾气,并非成心冲犯侯爷。”
郑文安一愕,嘴巴张大,却不知该如何答话,“侯爷……这……这是鄙人沉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莫非,侯府有何隐蔽比郑云霓大婚还要首要?
百年松柏碧绿如倾盖,可现在,祠堂屋顶冒起的火舌和浓烟,连松柏枝梢都燎的熊熊而燃,霍危楼人刚走到竹林以外,便晓得这场火的确救不了了。
玉嬷嬷翻来覆去只此一句,面上惶恐惭愧交集,很快,郑文安和侯府其别人皆神采慌乱的赶到,薄若幽带着春桃,跟在二夫人和郑潇身后到了火场外。
霍危楼指尖敲了敲椅臂,随后眸色必然,“叮咛下——”
对安庆侯府而言,没甚么比郑云霓和二殿下大婚更紧急,亦只要早日破案,郑云霓大婚时安庆侯府才不会遭人非议,可如此关隘,非论是郑文宴还是郑文安,皆颇多讳饰。
薄若幽走到霍危楼身边福了福身,“侯爷——”
人还未至府门,便被绣衣使拦住,很快,被带到了前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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