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盟(八)[第1页/共3页]
此时堂倌送了配酒的菜肴点心上来,杜书彦转头看了一眼,又道:“选出这两种酒来,在台上置两只酒缸,上用红布写上酒名,诸位酒客往写着本身以为最妙的酒的缸中掷珠花,数多者胜。”
萧远见他身为全军之帅,却一副口水都快滴下的鄙陋模样,心头嘲笑,迈步进了房间,在榻遥远远坐了,伸手理着鬓边青丝,凤眼斜蔑道:“说是要提携人家,谁知一去陕西这么几年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流言纷繁的,一会儿说甚么冻死了人,一会儿说谁叛了,害人家平白担忧。没想到竟是高升了,不晓得多少人凑趣,但是把燕儿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副将朱紫多忘事,这就不认得了?”门外男人如有所指的笑意,引得高德兴醉眼惺忪的撑起家来,往门口瞥了一眼。
李一约莫也是见得惯了,涓滴不疑,识相的倒了酒,便借端溜出房去。
“公子放心,如有人敢在府库动手……”
“燕然看甚么呢?但是被仙子勾去了灵魂?”
“我还嫌茶水不解渴呢,可有酒?”
“哦?不知是何旧友?可否引见一番?”
萧远低眉一笑,岔开话题道:“既是斗酒会,如何个斗法?”
“一壶春意万畴珠,你不见这此中豪商居多,天子脚下,官员们倒不敢太张扬。”
高德兴对劲洋洋的说:“美人何必心烦,不过冻死几个差兵杂役,哪次兵戈不死个万儿八千的,莫非朝廷还为着这几条贱命和我过不去?我扣些军资粮饷又如何?嘿嘿,还不是留着给美人儿你花用。”
“哎呀,可贵美人如此上心,本帅必虐待不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杜书彦看到萧远这身打扮的时候,心中方叹人间竟得如此风骚,嘴里却讽刺道:“可惜了这身衣服。”
“是。”
高德兴见他又嗔又傲,一张俊脸把房中那两个伶人比得不堪入目,顿时心尖儿乱颤,只差没有滚到萧远靴下,连连赔笑道:“那里的话,怎敢,怎敢,本帅自罚三杯还不成吗?李一,还不从速倒酒来!”
杜书彦看得连连点头:“我如何熟谙你这等不通风雅之辈。”
杜书彦指了指檀木盘中的花笺:“待几种酒都尝过,各高朋会写下最爱好的酒名,投在台上,待潘老板唱出得票最高的两种好酒。”
萧远咂舌道:“这一夜可得费多少财帛。”
酒已开完,檐上的杂耍艺人都已经收了彩绸下到院内,大师都等着潘老板唱名。杜书彦扒着屋檐往下一探,萧远兀自笑着,高德兴腆着脸又靠近了些,抚摩着银丝缀花的袖子,吹嘘道:“那些甚么叛将,甚么密探,本帅都不放在眼里。你看那坛子珠花,但是内侍监特地送来给本帅本日取乐的,美人就不要担忧了,今后安放心心的跟着本帅,还怕没出头的日子。”
“ 高帅真是无处不在啊。”
“公子既知这萧远是操纵公子身份进潘家楼,为何还如此待他?”
杜书彦蒙面贴在屋顶上,听得这句,只差没把手一抖掉下去,腾脱手抹了抹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豁得出去的,可见所图者大。
萧远冷冷一笑:“你们这些文官不免道学弊端,还是不听的好。”
萧远有些勉强的笑道:“不过一粗人,入不得杜兄法眼,燕然半晌便回。”
楼下俄然一阵鼓噪,在喝彩声中,潘老板已启开了第一批酒坛,乃是汾酒,四张大条桌上放满了酒樽,几名谙练的沽酒女将酒分入樽中,又有堂倌捧着盘子一一往前排高朋桌上送去。但是雅间都在2、三楼上,如要走楼梯,不免会颠末拥堵的堂桌,早被伸长了脖子看热烈的浅显客人抢了去,那里还到得了楼上?萧远正要哀叹无酒可喝,只见面对院内的屋檐角各滚下一条红绸带,身穿金银色飞天服饰的杂耍女子顺带而下,轻巧的落在彩台四边,各捧起一个檀木小托盘,一拧身,借着檐上火伴收绸之力,如飞燕踏月,两三步踏至二层窗前,恭敬的将盘中酒樽献上。云墨接了一看,竟连一滴酒水都没有洒在盘中,可见工夫之深。各雅间高朋都击掌称妙,赏钱天然也出得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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