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渡（十一）[第1页/共2页]

杜书彦嘲笑一声，两三下脱了上衣：“不消，灵楼之事灵楼了。”

老三叼着叫子，吹出一串如夜鹰的尖啸。

“不能跟得再近了，”小阎王语气铿锵，毫不客气的答复道。

杜书彦点点头：“我看那堆栈他们运营日久，不会等闲防火烧毁，以那两个孩子的机警，应当能对付。只可惜让那赵永跑了。”

“还不是因为你瞎指，”杜书彦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北风不紧不慢的刮着，萧燕然赤身站在河滩上，仿佛涓滴不感觉冷，晨光还未复苏的微光中，他线条美好的身躯如一张劲力饱满的弓，那些纵横交叉的新或旧的伤痕，揭露了清傲的笑容下淡淡掩去的十数年交战杀伐，存亡一线。杜书彦不由想，我真的熟谙这小我吗？

“我走了，”萧燕然看着寒山铁骑们牵着马渐渐的挨近，下河，“在龙门渡等我，东西我给你带返来。”

“公子！是我！”半晌后，管城气喘吁吁的被萧燕然拎着呈现在了视野中，“我藏在灌木里，看着你们朝这边走，又不敢转动，这会儿才有机遇上来，幸得你们未曾走远。”

这里如何会有这类胡汉稠浊的军队？横山藩兵？不，这是……

杜书彦喘气稍定，连续串的说道：“马太慢了！周遭五十里没有渡口，你要如何渡河？从大渡口不成能还追得上。”

萧燕然正要开口，随风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话音未落，人已经在三丈外。

且不提初冬砭骨的河水，在西北路军里训出这么多会泅水的就已经算是古迹了。杜书彦俄然感觉本身对灵楼的部属真是太暖和了。

“你冒这么大险，到底是想干吗？”

小阎王冷冰冰的看着萧燕然，又缓缓把眼神转回杜书彦身上：“末将见过杜翰林。”

“我好久没有这么不沉着了。”

寒山铁骑。

“废话，”萧燕然跳上马，在雪地上蹭了蹭沾满血迹的靴子，懒懒的一笑道，“你当然晓得追得上。”

萧燕然朝老三点了点头，老三道：“刚才有动静说草帽沟和栅子关已经被官兵封了，赵永想往南，必定走不了，这会儿子从巷子畴昔，八成能赶上。”

“你把稳走了六郎的老路，”小阎王的冰冷眼神在一刹时庞大，轻声对萧燕然说到。随即翻身上马，厉声号令：“渡河！”

他的笑容在昂首的刹时消逝了，那沉厚却清脆，不容回嘴的声音说道：“渡河！”

“刚才跑狠了吧，歇一会儿，”萧燕然一边捆着衣袍对杜书彦说。小阎王已经带着前队下了河，正渐渐的朝着对岸泅去。

“杜书彦？”萧燕然皱眉看着来人。

杜书彦立即明白了渡河的意义。

八年前，跟着定难一战折克衡的死，武定砦和广平砦犄角之势的构成，曾经纵横西北鸿沟，另胡人闻风丧胆的寒山铁骑被担忧青涧城折家气力坐大的朝廷闭幕，青涧城被烧毁，幸存的寒山军分入西军各部，他们的经历，寒山铁骑曾经存在的证据，永久的从官方记录里抹去了。

“离衣离袍呢？”

二十余骑寒山铁骑正沉默的肃立在他面前，他冷冷看了领队的骑士一眼，道：“小阎王，你来得太慢了。”

杜书彦几近用尽满身力量才压抑住调头疾走的动机，在赵永手里的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一个涓滴容不得他失误的东西，他必须拿到手。

羊玍子村外的吊桥，残剩的木板已经烧得焦黑，几根断索晃闲逛悠的飘零在风里，四周散落着混乱的断箭和几具尸身，有胡人也有官兵打扮的汉人，萧燕然一一翻验过，脸上一丝惊奇或者烦恼的神采也没有。

“让老三给你们带路，”萧燕然接过本身的缰绳，翻身上马，“我要往北，去追野利合一行。老三，碰到小阎王叫他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