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第1页/共3页]

“冯哥。”

“嗯？”

——也个个是傻子，他这个背着一身骂名的嫌犯，说甚么他们就信甚么。

冯三恪点点头。

觉得他被吓住了，冯三恪翻了个身筹办睡。谁知博观咬咬牙，果断道：“没事！杀过人就杀过人吧，我爹之前跟我说，男人汉要多练练胆，不能老往大人身后钻。我就赖上你了！我跟你睡半年，看看杀人犯是甚么样，将来见到别的好人就不怕了。”

可锦爷何止是一天一条语录，如果他会写字，一天就能记一本！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他又听到博观轻手重脚趴下床，脸都没洗，趿拉着鞋子出门去了。冯三恪没睁眼，持续睡着。

*

虞锦笑眯眯拍拍他肩膀：“管十户庄稼汉、百亩地步即为地主，管千亩地步为里正；千户万户的口粮全交予一人手——即为商。位高则责大，哪一行都是一样的事理。”

他摊开手，掌内心躺着三条小小的金鱼。是真的金子雕成的鱼，一只尚不及小指长，却连背上鳞片都刻得邃密，栩栩如生。

这都甚么乱七八糟的。冯三恪叹口气，嘴笨，也没法哄他，只低声说：“我家本来一家五口，爹娘兄嫂都死绝了，就剩我一人。这案子畴昔半年，早没了线索，委曲怕是洗不清了，我这杀人犯的名头得背一辈子。你当真敢跟我一起住？”

这世道民气多险恶，也不该与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少年浑厚心性可贵，多留几年是几年。

一时竟有些眼酸。

冯三恪想了一通，回过神，又是自嘲：他是来做工的，不是来当主子的，还想学读书识字？先好好干活，还上那一百二十两才是正理。

一套拳练了三遍，保护便各自回屋去了，等着用朝饭。冯三恪一转头，却见虞锦站在廊下，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毛领子也竖起来，只剩半张脸露在外边。

冯三恪瞥他一眼，也不知是哪个小子从早晨返来就赖着他要听明天产生了甚么事，他口干舌燥讲了两遍，人家反倒嫌讲得不好。

已是子时，屋里的两人还没有睡着。博观在听冯三恪讲故事，他头偏在右边，脖子压都酸了，仍舍不得换个姿式。

府里熟悉的已有好几个，此中认字的也很多，可踏结结实念过书的他只熟谙弥坚，另有外院一个保护，叫葛牧，性子直，也好说话，都城来了甚么信，都是他拣出来分去各院的。

身后的冯三恪几近和他一个模样，脚下都是虚的。迷含混糊中他想：弥坚那本名为“锦爷语录”的小册子记得可真是慢，一天赋记一条。

过了未几时外边有人拍门，冯三恪起家去看，只见博观领着两个年纪比他大些的孩子杵在门口，三人每人手里边拿着个小物件，不等他回神就塞他手里了。

这甚么乱七八糟的事理，冯三恪笑得不可。

这日飘了些雪籽，冯三恪觉少，早夙起了身，出门一瞧，雪只铺了薄薄一层，还没挡住地。

博观小声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冯三恪像平常一样翻身坐了起来。他在这屋仅仅住了三个早晨，夜里被博观喊起来的次数就不下五回了。这孩子胆儿小，夜里起夜不敢去，就小声喊他。

“爷如何醒得这么早？”

她又像头回见面一样摆起了长辈谱儿，刘荃却傻呆呆点了点头，一起脚步轻飘地走了。

“这甚么？”

刘荃瞠目结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仿佛面前站着个老妖怪。

虞锦打了个呵欠，反应有些钝，拿凉手揉了揉脸，就像平常一样精力了，“来陈塘今后闲了这么些天，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实在可爱。趁着年前该做些端庄事了，出来醒醒神，一会儿就要出门了。”

“甚么事？”冯三恪又掀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