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第2页/共4页]

“甚么？”

不过陈塘确切是穷，路修了一半，停了。这一半还不是路没通上官道的意义，而是摆布劈的一半——左边是平平整整的官道，右边坑坑洼洼石子路。

她回陈塘时带了整整一车的礼，满是为了送人，今儿拣出来最好的两样，是为拜访她爹的一名仇人——姚大善人。

虞锦便避过这茬，从袖里取出一封信，恭恭敬敬递上前：“这是我爹托我带来的，信里写了甚么我也不晓得，您瞧瞧？”

“冰糖葫芦！三文一串了诶！”

旁有一行小字。

长生牌位的事，虞锦上回听她那大伯娘提了一嘴，本觉得是个遁词，谁知竟是真的。

*

这些年朝廷课税越来越重，盐之一道利愈薄，再加上每年哪儿有天灾，哪儿有天灾，朝廷逼捐，都要刮一层皮下来。贩盐几近成了亏蚀买卖，不是悠长之计，可要想转行做别的哪有那么轻易？

赵小六呼喊了一声，满大街购置年货的，却没几个瞥眼过来。

虞锦舔了一点，舌尖发苦。

姚老爷笑笑：“你爹出息了今后，虞家往大悲寺供了块长生牌位，每月尾都要上山去拜拜，弄得阵容浩大，非常招眼，连陈塘好些贩子都要跟着去。”

——人生看得几腐败。

也不等人家回声，他直接拿了油纸袋给装。晓得这个年纪的女人嗜甜，专门翻了一铲子，把底下挨糖砂比来的板栗翻出来，结健结实装了一包。

姚老爷说着，提了笔，懒得研墨，便润了笔往墨条上蹭了两下，在纸上写了几个村的名，又叮咛她：“乡户人家端方多，你动听家的地土得事前问过，里正、乡书、村里的族老请到一块儿，都得点了头，这桥和路才气修起来。”

虞锦确切是不晓得的，甚么大悲寺，茫然得很。

他一上午只卖出四份去，中间烤红薯的老张头也没比他强到哪儿去，闻言嘿嘿直笑：“喊也没用，你那么大口锅在那儿立着呢，谁都能看着，人家要买早过来了。”

说话间，他拿了柄瓷匙倒出来一小撮，递与她。

——有钱，便不受欺负。

虞锦下了马车，抬眼望去，只见姚家门楣贫寒，瞧着倒不像是地主老爷。她上前去敲了拍门，轻声叮咛身后几人：“进门别胡说话，白叟家之前当过几年的教书匠，想来端方多。”

不过眨两下眼的工夫，虞锦脑筋里转过很多动机。看着面前人神采果断，想笑他天真，却没忍心。

“那您是？”

女人取下荷包，从里边摸出来的不是铜板，而是一块指肚大的碎银。她笑眯眯递过来，口中道：“我不买你的栗子。”

那主子忙把大门翻开，请几人出来。

虞锦确切不知这端方，当真道了谢，将这张记了村名的纸细心叠好收了起来。

外人都说虞家攒下泼天的繁华，说她家墙皮里头埋的都是金子，实在哪有那么豪阔？内里痛苦多了去。除了在东鲁这块攒下些好名声，换到别的处所，比方南边西边，都把盐商当奸商，恨不得盐价砍一半。

这封信丰富，里头好几页纸，姚老爷慢腾腾看完了，奉告她：“信里说的是这仁商牌匾的事，你爹让你返来修桥修路，却又怕你年纪轻，不懂里头的门道，叫我看顾着些。”

“转头奉告你爹，赚够银子了就收收心罢，上了年龄的人了，多修身养性，别跟小年青似的拼。都说树大招风，牛鬼蛇神都盯着呢。”

“啧，这褙确切标致。”

屋里另有位老妇人，瞧见有外人来了，朝虞锦暖和一笑，走去了书房的隔间。

白叟家指了指劈面椅子，叫她坐下，才道：“这是客岁的陈茶喽，当时好几两银子买的，尝过两回，放着放着就忘了。又舍不得丢，就磨成粉，添点枣子橘皮，熬出来，味儿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