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第1页/共4页]

傍晚时分，虞府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映得他侧脸上灯火班驳，本来深冽的眉眼表面便显得暖和了很多。

“把这上头的金粉字拿锉子薄薄锉一层，再往上头写字不就成了？”

只见兰鸢穿戴一身标致的襦裙，脸颊粉嫩嫩的，是扑了点脂粉，小女人本又出落得都雅，这么一打扮跟哪家蜜斯似的。

兰鸢打着呵欠跑出来，头一眼便盯住了冯三恪身上的衣裳，立马瞠大了眼睛：“这这这这不是……”

“对……”不等兰鸢说完，老张头便催道：“去去去，小二从速收摊儿，咱跟着去瞧瞧！”

“那您是？”

“冰糖葫芦！三文一串了诶！”

刚入冬那会儿，满大街到处都是卖烤红薯、炒栗子的, 另有臭豆腐、浮圆子一类。现在街上的客人出门都是为了购置年货的，买小食的没几个，摊贩也不干耗着，大多回家过年去了。

倒是在笑。

这话问得希奇，赵小六呆了下，还是笑容迎人：“家离得近，除夕当天都出摊的，您要尝着好吃，每天来买都成，我就在这块儿。”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铺子已经清算得差未几了，地擦得几近能透光，几人落了锁回府去。快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冯三恪俄然记起一事，又折身去了。

他给人家倒了杯水，回了账柜中间砰砰砰钉楔子，一边听着人家唠嗑：“哎哟，这窗明几净的，铺子位置也好，怪道虞家一向不脱手。劳烦问一下，这是要做甚么买卖呀？”

“好。”

“那……爷早点安息。”

博观也跟了来，跟兰鸢几个忙着扫地擦窗，上高低下得忙活。

“这匾额和铺子对不上呀，不如把背面俩字儿拿纸糊上，纸上再重写。”

也不等人家回声，他直接拿了油纸袋给装。晓得这个年纪的女人嗜甜，专门翻了一铲子，把底下挨糖砂比来的板栗翻出来，结健结实装了一包。

冯三恪踟躇了半晌，见她越走越远，耐不住了，起家追了几步把人喊住：“爷明天会去吗？”

女人取下荷包，从里边摸出来的不是铜板，而是一块指肚大的碎银。她笑眯眯递过来，口中道：“我不买你的栗子。”

冯三恪道：“拆招牌。”

兰鸢无法道：“我们铺子做得大，一天能卖百八十份，难不成还一趟一趟得跑？你跟去做两天就晓得了，包管束你赚得钵满！”

他的字确切是不错，纵冯三恪如许不识字的也能瞧出意境萧洒。“零嘴”两个字笔划繁多，管家却寥寥几笔书就，反倒比前头的虞氏两字更都雅。

“您客气了。”冯三恪不太会说话，打心眼里却感觉这掌柜非常热忱，人还挺不错的。

冯三恪愣愣的，较着没听明白。

他抱着这块招牌回了府，还挺沉，府门前的保护远远瞧见了，过来搭了把手。招牌往外院地上一放，一群保护都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给出主张。

冯三恪晓得她瞧出来了，不安闲地扯了扯衣裳下摆，那阵滚烫的热意从他脸颊一起伸展到后颈，宽裕道：“我就借着穿这一天，明天就会还归去的。”

“对不住啊，我起晚了。”

虞锦眼皮悄悄一跳，喉间莫名泛上一阵痒意。

他头回做买卖，之前没在这上头栽过跟头，自是不知贩子狡猾。而弥高讲的事理却都是虞家从一次次经验中得来的，远非只言片语能说得明白，冯三恪另有得磨。

“嗯？我去做甚么？”

冯三恪平生头回被人喊老爷，错怔半晌，脸上直发热，忙摆手：“这铺子是我家锦爷的，还是虞家，没换人。”

一向没听着她出声，也不知来了多久。

正忙活着，外边出去其中年男人，一身绸面棉衣，大腹便便，瞧着像是哪家的掌柜。一出去就拱手笑道：“我说这两天叮叮咚咚的，做甚么呢，本来是虞家的铺子盘出去喽。我是对街宋产业铺的，敢问老爷是哪家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