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郯郡对峙[第1页/共4页]

心一看着她无可救药的模样，眸中的泪光漾起了潋滟。

城府地牢，阴暗潮湿，氛围中充满着霉菌和各种浑浊的气味。

芜歌笑了笑，挑眉看向一侧的狱卒：“你们这里有甚么刑具，固然拿上来。”

庆之滑头一笑：“并且陛下思疑刘义隆也是打胡夏的主张，郯郡只是疑兵阵。”

崔浩正色起来，放下那柄装模作样的羽扇，起家赔罪道：“陛下经验得是，微臣这就去核实胡夏是否有异动。请陛下容臣几日。”

地牢里，燃着油灯和火把。

滑台与郯郡，相距不敷百里。

庆之难堪地扯了扯唇，有些讨巧地说道：“师父若下回另有甚么疑问，固然叮咛徒儿。”

芜歌却没那么悲观，她总感觉曾经阿谁天真不知愁滋味的小小少年已消逝无踪。她早就已经落空弟弟了……

芜歌再见心一时，两人都有些难堪，只都心照不宣地把院落那幕决计忘怀了。

……

心一回眸再看她时，她已回身拜别，只留一个清冷的背影沐在朝霞中，越飘越远。

拓跋焘安抚芜歌，“家逢剧变，他年事还小，天然是会心性大变的。给他一些光阴，耐烦些，等他本身长大，看开了，想通了，便能与你和解了。”

轮到芜歌经验人了：“倒是你。既然已经出家了，为何还守着佛门的清规戒律？我瞧着不祸就很好。”

芜歌的脸蓦地惨白了几分，哪怕映着夕照，朱红的唇色还是褪作了浅淡的流丹。她决计硬了硬声线，听着很有几分嘴硬的意味：“二者并无分歧。”

崔浩的眸子亮了亮，有些感染了主子的戏谑口气：“赫连勃勃儿子生得太多了，十三个儿子，年事又相仿，谁都来争一争皇位，赫连昌那里受得住？内忧内乱，赫连昌巴不得魏宋打起来，他好作壁上观。”

一早被提到地牢厅堂中心的女囚，一身素色衣衫斑班驳驳，跪在地上瑟瑟颤栗。那袭衣衫，一瞧就是里衣。

芜歌初时怔了怔，心一怕是曲解了这把刀并非是指拓跋焘，只是，她也懒于解释：“如果这回宋魏当真交兵，也与我无关。我充其量只是趁着战事浑水摸鱼罢了，还担不起‘挑起战事’之名。”

崔浩一脸无法，轻摇着葵扇道：“马有失蹄，我虽没算准谢晦那么快就投降，但北伐。”他直点头：“宋帝并非等闲之辈，又岂会不知现在北伐机会并不成熟？胡夏还没处理，那里是魏宋开战的时候？”

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唏嘘如呓地说道：“这些我都想过。可我别无挑选啊，心一。比起南下深切虎穴，化己为刃，我就只剩这条路了。何况，不尝尝，如何晓得不可呢？”

“阿芜，固然虎帐答应家眷探亲，但随军出征倒是没有的。”拓跋焘固然不舍怀中暖玉温香，但兵戈不是游山玩水，身为帝王，他如何能允个女子出入虎帐？

虎帐里，楼婆罗再次对着崔浩直翻白眼：“是哪个竖子说宋帝北伐，只是讨伐逆贼的幌子？是谁说他夺下荆州就已近入冬，有力再北伐的？”

翌日，两人就随军南下了，自此哪怕每天见面，却再未扳谈。

“一场战事要死多少百姓，你晓得吗？”心一动了气，“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了一己仇怨，挑起两国战事，哪怕复仇了，你的心能安乐吗？”

上回讨伐胡夏，魏宋两国合力欺诈了胡夏的城池和粮帛，身为太子的他，和身为天子的义隆，并非相见，倒似决计躲避了相互。

想当初，阿芜深陷建康，了无消息的那段光阴，他何尝不是度日如年，脑海翻来覆去不下百回，想要挥军南下？

她微仰着下巴，泪水滑落她的颈：“血债如果不消血偿，莫说亡者不能安眠，到我死那日，我也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