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集 讨价还价[第1页/共3页]

心一自发得是平心静气了，可听着更像在撒气了：“你且再忍耐一段光阴，等入了平城，认了亲，做实了你和拓跋焘的婚事，贫僧就走了。”说罢，回身就走。

徐羡之还在躬身长揖，闻声，富态的耳朵几不成察地动了动。呵，本来，这个竖子也动了真情。真是报应不爽。他只感觉神清气爽，心底的肚算盘乒里乓啷地飞速算计着。

承明殿很沉寂。新帝仿佛是识了时务，成了哑忍的豪杰，未再对徐家脱手，倒叫一旁坐山观虎斗的护军将军檀道济模糊焦急。特别是那日朝后，新帝竟伶仃宣了徐司空入承明殿寝殿下棋。

义隆从未曾猜想，有朝一日，会与面前的杀母仇敌，如此还价还价。贰心底烦恼至极，却也无可何如。畴昔的三百个日夜，他都挣扎在有磨难言的隐蔽痛苦里。阿谁明丽不成方物的女子，原觉得可有可无，可欺可弃，却莫名地叫他牵肠挂肚了三百个日夜，且有愈演愈烈，折磨他一世的架式。

“她在哪？”义隆微扬了声线，打断他。

他最讨厌徐家人的骄横妄为，懒得再看她一眼，便躬身去拾那株兰花。

楼婆罗和崔浩又相觑一眼，悻悻地一人抓着一把络腮胡，扔也不是，留也不是。他们的主子，万般皆好，除了风骚，另有些吊儿郎当，不着边沿。

他暗吸一气，颀长的指抓起一把羊脂白玉棋，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本身的最底线：“朕的太子必由小幺所出。”

……

如此也好，起码故乡是安宁的。芜歌放下心来，一起逛逛停停，埋头将养，到达平城时，已是一个月后……

当时，他就坐在书案前，怎能够答应她糟蹋阿妫的情意？只一个眼神，就吓得秋婵缩回了手。

现在，再度对坐，却已是物是人非。

“把她还给朕。朕封她为皇贵妃，封徐府为一等肃毅伯府，世袭罔替。”义隆还是语气平淡。

芜歌见他这般神采，有些心虚地敛了眸：“对……不起。”

“既然安然了，那就此别过吧。”芜歌早在途中,与拓跋焘分骑两骑。她草草拱拱手，便驱马作势拜别。

心一也动了气，气冲冲地疾步过来，躬身，一把夺过芜歌的腕子，覆手诊脉。

这场虚惊，最大的赢产业属司空大人。宗子被夺情擢升为户部侍郎，二子被两度夺情，擢升为护国将军，老爷子徐羡之被圣旨恭敬地迎了回朝，虽未加封，但一门双杰，一时真是风景无穷。

内殿，香薰袅袅。

芜歌在邻近郯郡的村庄，歇了足足两日，才养回点精力，出发去魏国都城平城。十今后，她接到线报，拓跋焘取道郯郡，西伐胡夏，首战得胜。

拓跋焘勾了勾唇：“好。记着，过期不候。”

义隆并不睬会他言语里的讽刺，还是清平淡淡：“她的端倪，确切生得好。”

胡夏始皇赫连勃勃病重，太子赫连昌势弱，诸皇子对皇位虎视眈眈，夺嫡内哄不竭，关中大乱。拓跋焘此行是去趁火打劫的。

义隆却有些心不在焉，皓白的棋子不时顿在指尖。

他顿住，压了压莫名涌生的烦躁，又道：“像你现在这般折腾，你是一时半会死不了，却也熬不过三五年。到时候，只怕你的任务还没完成，也没给徐家留下甚么后路，就放手去了。”

义隆的手松了开。他暗中察看了仇敌多年，天然晓得如何打动他。贰心有万分不甘，却也晓得有舍才有得。他早该晓得阿谁女子倔强如此，如何甘心接管热诚的贵妃之位？

芜歌回眸，定定地看着他：“我另有事要办。等你回京，我会去索债的。”

他没看她，也听得出她哭了。对于放纵她率性这点上，他早已腻烦透顶了，当即捧起了那株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