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澜（一）[第1页/共3页]

夜色深沉，入夜如漆，恰是戌亥瓜代之时。远处的渔家灯火若隐若现，为这乌黑的深夜添了很多光亮。

林先生见他一再胶葛，颇不耐烦隧道：“我说没病，便是没病，难不成会骗你？你若再不走，我可把你兄弟俩扔出去了！”

他口中的“大哥”道：“想来是春节没用完，放到来岁定然着潮损了，这会子便拿出来放了吧。”

“哦？”林先生一步跃登陆，朝两人走来，一边问道：“云何如何了？”

黑衣人仰天打个哈哈道：“你看我像是有病的么？”

林先生犹自摇点头，一口反对道：“老朽目短耳塞，从未听过。”

林先生见他一身黑衣，看不清面貌，内心“格登”一下，面上却若无其事，问道：“中间是来看病的么？”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件长约一尺的东西，竖而朝天，只听得“轰”的一声，一道红光冲天而起，没入无穷无尽的夜空当中。

林先生道：“你此人好生无礼，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他本非心肠慈悲之人，他铁定了心不救治，你就算苦苦祈求，那也是徒劳。”屋内突地响起这个风轻云淡的声音。

这一招公然见效，孩子听了妈妈之言，哭声竟然变得小了。

林先生脸上惶恐，颤声问道：“你……你是谁？为何不声不响地跑到我家中来了？”

借着微小的灯光，只见一条青石街，绕着一湾湖水，半弧形状地朝前延长而去。

“别动！”灰衣少年道：“买书首要，还是看病首要？”

林先生听到“杏林医隐”四个字时，脑袋“嗡”的一声，嘴角的肌肉悄悄一跳。

他面上波澜不惊，微微一笑，道：“哦，本来中间是叫做丹青手，那么于水墨丹青、舞文弄墨一行，定是妙手了，不知屋外的君子，却又如何称呼？”心机转动，“君子”二字咬得极重。

青石街两边，种了两排垂柳，除了柳树以外，另有星星点点地生着几株玉兰花。

花香醉人，微风拂面，恰是百花争妍的烂漫时节。远处菱歌泛夜，歌声中，伴跟着小孩子呀呀的哭声。渔妇柔声安抚半晌，孩子的哭声也没消停，干脆喝道：“哭甚么哭，谨慎被蟹将军听到了，前来把你吃了！”

那被他称为“大哥”之人又道：“二弟，你放我下来吧，我本身能走路，不消你背，你背着我，没由的受累。”

“慢着！”方才说话的的阿谁声音再次传来，林先生转过身来，却吓了一跳，只见一个黑影已落在方才本身站的石头上。

云兮还未答话，便听得湖面上遥遥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他染上风寒了，你没听他兄弟说么？”此人说话之初声音较低，可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高了很多，明显他正朝这里赶过来。

林先生打量他一番，才摇了点头，说道：“不像。”

林先生满脸迷惑，说道：“中间怕是认错人了吧，甚么一别十八年如此，老朽听得胡涂，不知所云。”对云兮道：“云兮，你熟谙他么？”云兮茫然点头，道：“不熟谙。”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林先生目中大放警戒之色，随即趋于平平，说道：“既然是风寒，我去给他抓药去。”说着就去排闼。

林先生道：“老朽有没有病，本身内心清楚，不劳中间操心体贴。既然中间没病，那便请回吧，这位小兄弟身染寒疾，我得给他抓几服药。”

云兮却不去理睬大哥，见常日里暖和的林先生这下俄然变了一个模样，心下惧意涌起，柔声道：“林先生，云兮深夜前来，冲撞了你，好生过意不去，这里向你赔罪报歉，万望你慈悲心肠，相救则个。”

黑衣人又是“嘿嘿”一笑，吟道：“人间无穷丹青手，一片悲伤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