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午门斩马公子白 誓入临淄显风采[第1页/共3页]

“多年不回，临淄分外富强了！”青年一袭墨黑胡服，紧身窄袖，发束起，挽于项后，上插一根棕木髻。

姜白将脸上马血擦干，把剑掷于地上，道：“此马桀骜不驯，我早意屠之，至于马尸，赐于尔平分食罢了。”

王宫设三门，前有端门，午门，太和门。

姜白跃上马，未看呼延单一眼，顶着北风，缓缓行入午门。

寺人赶紧下跪，动容道：“老奴一介卑宦，岂值公子惦记，实在折煞老奴了！”

听闻姜白回朝，两位公子从校场跑来，本欲一睹三哥容姿，谁知，至了城头，脚都未站稳，就见一人策马进午门，拔伍长佩剑，一剑斩马，血溅午门。

“三哥？”姜同咽着口水，看向姜川。

吕公之下，公子为大，谁敢与之对视？

姜白问道：“犹记少时，你与林寺人曾奉养于我，今怎不见他？”

百余骑入临淄，有刘诚之将令在手，莫说守城将士，即算公卿大臣，也不敢禁止于他。

“公子？”刘诚之见他神情有变，不由低呼一声。

呼延单道：“公子乃吾国国主养子，今到临淄朝贺，望公子在吕公前为鬼方氏争光，待寿诞毕，呼延单亲来接公子返国。”

大汉身长八尺余，满面髯须，披头披发，样似虎狼，孔武有力，冰雪之天只穿一兽皮，实在骇怪。

“可须为公子备回程之马？”徐寺人惊魂不决，半响后，方才想起此事。

姜白不喜不怒，走至一小校跟前，那小校值禁军伍长，戎腰佩剑，没等其回声，铜剑已被姜白拔出。

“公子御马之术果然了得，不愧是君上以后！”

“吾不回也！”姜白翘首以望，诺大的王宫近在天涯。

“午门斩马发誓，临淄恐有大变矣!”

“荣德夫人之子？”

“三哥！”姜川不敢起家，频点头。

“诺！”徐寺人大哥事精，会心道：“公子请！”

“公子远奔百里，回朝贺寿，必也乏了，不如先进宫中养息，待大典开端，再入广元殿面见君上。”徐寺人道。

“民有柴米难，君有悲歌事，皆不易啊！”

一时候，两民气神俱震，躲在城楼背面喘着粗气。

十五年前的刘诚之为一介都尉，现在已成边关大将，在军中威望甚高，仅次于大将军季玄，可谓军权手握，一呼百应之人。

今宫中蹴鞠，各殿公子相聚于校场之上，现在又来一公子，世人不问也明其人是谁。

姜白唏嘘一声：“吾归尔已亡，悲哉！”

“养子？”姜白冷冷一笑：“非质子也？”

徐寺人道：“林寺人三年宿世疾死了。”

而马匹受司空府管束，唯公卿大夫能蓄养，百姓不能擅自圈养，如有发明者，处以极刑。

而在广元殿外的白玉阶上，一青年身穿朝服，顶风对望，将午门之景支出目中。

悠悠十五载，无一夜不梦回临淄，目前他既到临淄，重踏西燕故乡，岂有回狄之理？

铜剑出鞘，寒光冷厉，小校心道冲犯了公子，公子恼羞成怒，欲要一剑杀了他，吓得灵魂尽失，伏跪在地上，乞饶道：“公子息怒，小卒一时痴顽，不识公子贵体，望公子饶小卒一命！”

自西燕与北狄战事停歇，临淄城少有戒严，因姜武有令，准予北狄贩子入临淄行事买卖，故而在临淄城内，已撤三道兵线，只留百十人扼守四个城门。

午门内，来回遍及甲士，甲士乃王宫禁军，满是一等一的劲卒，这些甲士日夜保卫王宫，唯君上是从。

现在公子白不但抢伍长佩剑，还于午门当众斩马，的确视宫训如无物，按律该当马上擒拿。

马蹄飞踏，一行人横穿临淄城，一起无人反对，半柱香工夫便到了王宫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