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日暮汉宫传蜡烛[第2页/共4页]

张发财悄悄叫苦：“这个……阿谁……”

无艳瞧这两个孩子如此惨痛，恨不得打那白三儿一顿，但是看他恭敬伏地的模样……她又不是个爱好动武的人，便只道：“你做了好些好事，今后且收敛些吧！”成心让白三儿等吃些苦头，便不替他摒挡那只手臂，也不管地上倒着的两人。

牛氏张张嘴，看看老伴儿，又看看自家女儿，悲伤之余便嚎啕起来：“自生自养从小捧在掌心上的宝贝闺女，如何舍得就送去阎罗殿，不幸的女儿，娘真是恨不得替了你……”

眼瞧着无艳跟人分开，白三儿那两个兄弟才来扶起他：“大哥，这是如何了？为何竟如此惊骇这女娃儿？应当把她扣下才对，她害得我们……”

无艳一进内堂，远远地就看到牛氏拉扯着一个年方十五六的少女，两小我你拉我夺，你来我往，好像拔河，身子都如被风吹的荷叶，翻来覆去，摇摇摆晃。

张发财按捺不住，固然见无艳一抬手，白三儿就转动不得了，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心中一阵波澜起伏，现在见些地痞倾巢而出，猜想一个小小女娃儿，再如何短长，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恐怕无艳被打碎了，因而便挺身而出。

三人闻言，哭声更加大了，恨不得立即去跳崖。

张发财一脸地笑谨慎阿谀着，这回可算是心中有底了，见那小乞儿抱着幼弟有些吃力，竟不吝屈尊降贵地帮他接过那孩童来，帮着抱住，路上碰到有熟谙之人，都晓得发财哥是个吝啬脾气，本日竟一变态态带着乞丐而行，皆都惊啧，不晓得他是如何了。

其间张蜜斯哭叫：“我不活了，你们把我嫁给阿谁吃人的怪物，倒不如我现在死了好，都不消拦着我，叫我死了洁净。”

张发财跟牛氏听了，提心吊胆地双双往里拐去。

牛氏吸吸鼻子，红了眼圈，诉说原委：“大人，我们委实是走投无路了……”

张蜜斯见状，也动情哭道：“都怪我，才扳连父母！不如，就让我去了吧，就当没生养过我，今后不能孝敬爹娘了……”

牛氏跟张蜜斯闻言，双双也跟着跪下要求：“求您大慈大悲，救救我们一家。”

突生变故，白三儿跟其他两个地痞都也惊呆，白三儿吓得发展一步：“你……你这妖女干了甚么？”

那“干甚么”还没出口，两老对视一眼，才要诉说真情，内堂却传来一阵嚎啕，紧接着一个小丫环鸡飞狗跳地跑出来：“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蜜斯又要自寻短见了！”

一厢惊慌，一厢欢乐。

无艳转头看了一眼张发财，皱眉道：“大叔，你为何扯谎，我跟你非亲非故，刚刚才见面罢了。”

白三儿气恼之余，便只看张发财：“张老板，这女孩儿真的是你的远房侄女儿么？”

“除非是小人眼瞎了，才会不认得这紫檀令，”白三儿如丧考妣，带着哭腔道：“小祖宗，您既然有此物，为何不早点拿出来？竟差点叫我闯了大祸……”

无艳心中本担忧这位张蜜斯，但听到这嚎啕声音高亢，顿时一颗心放进肚子里。

无艳这才转头看向小乞丐：“你弟弟呢？还不去带着走么？”

“可不是，”牛氏咬牙切齿恨了恨，又一脸忧愁：“都说尉迟家里冤魂索命，另有人说那尉迟至公子是专吃女人精气的妖怪呢。”

牛氏仓猝安抚爱女：“我儿，你莫哭，我跟你爹请了一名了不得的大人……必然会设法儿救你。”

张发财见无艳委实“不知天高地厚”，正要绞尽脑汁想个别例劝止，免得她进一步肇事上身……却见无艳在怀中摸了摸，竟取出一物，向着白三儿面前举起，道：“你且看一看，认不认得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