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月何时照我还[第2页/共3页]

“…哇呜。”

我别过甚去接着掐枝条，贤妃有没有被查出来已经不首要了——归正她现在恰是盛宠当头，就算是被查出来杀人，也不能罚的了个甚么成果。

晴衣为我安排了个埋没的角落待着，宫人仓促路过，并没有人会发明红墙落灰的一角还缩着个猫儿。身份职位的一落千丈让我心中别是一番滋味，前日还顶着主子名头在宫中清闲欢愉的御猫本日就成了流浪儿……

倒是有些驰念朱紫了。我无聊的拨弄着堆在墙角的花花草草，能在这里堆着的枝干那定然都是宫人剪下的枝条，不要了后临时堆积在这里的。虽说此地躲不了好久，但毕竟也算是个容身之处，总比无处可去要好。

朱紫入宫的时候还不是朱紫，朱紫入宫的时候还只是个承诺——就是阿谁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承诺。朱紫出世贫寒，家里只要个七品文官的爹，余了便再没有了。天子也是看着朱紫多有才调才留了个承诺的份，不然朱紫只怕是连选秀都过不了。

“哇呜。”

“胭脂，你说我甚么时候才气和家里人见上一面呢。”

就是不幸了朱紫在天有灵，恶人无恶报，善人终不老。年纪轻简便送了性命，这深宫可当真是无情……

晴衣说当时的朱紫眸中是有光的，会盼望天子的到来，会尽力的将喜好藏在诗里，也会像平常女子普通的寻求爱与偏袒。

这是朱紫身后的头七。只是阖宫高低并没有别的人还记得“沈胭脂”的名字，各宫的高位嫔妃也不过装模作样的记念了几句，但我敢必定，如果有人问起朱紫生前的爱好之物，他们没一个能答得上来的。

她行色仓促，身影被月光在地上画成了好长的一道黑，挡住了红墙，遮住了了望的我。

——说不定青史连朱紫的名字都不屑于写出来。

宫灯被一盏盏的挂了上去，点点灯火照彻了长长的宫墙，守着位置的宫人还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路过的宫女也一如既往的神采仓促。

晴衣瞧见我没有动静便将我抱起，完了后便闭着眼分开了落雁台。

我借着月光昂首，清辉之下，晴衣的脸上模糊能看到些尘灰，大略是本日被派去柴房干活了。

——直到朱紫的面庞消逝在我的脑海中、再也忍耐不住困意的我沉甜睡去。

晴衣出去干活了。

落雁台此时已经积了很多的灰，我的白爪不过在地上走了两下便变灰了。

故地重游，心中滋味难以言说。我乖乖的待在她的怀中没有动，却一向昂首看着空中的明月，看着看着便想起了朱紫之前教我读的诗。

当惯了大宫女的小女人那里受过这般的苦，昔日里在室内安排别的宫女做事、专门奉养主子的人对这些活儿可谓是重新学起，但是这些又何其艰苦。

“东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唉，虽说不晓得这沈朱紫究竟是哪宫的娘娘，但毕竟是个不幸人呐……”

但是这并不能让我落空朱紫的伤痛获得减缓。人死了就是死了，悲剧产生后的统统悔过都是于事无补。

再一次听到了掖庭掌事的漫骂声后，我算是了然那句“日子不好过”的意义。我是只猫，日子再难过也能本身抓老鼠处理温饱；可晴衣是人，她除了能磨炼本身的技术，尽力的向上爬以外就再没别的体例了。

晴衣带来的猫食日复一日的差，从一开端的肉沫到厥后几近看不到肉，这全程只用了三天时候。又恰好这几日的气候算是个累人的，不是艳阳高照就是大雨滂湃，晴衣却刚好是个洒扫宫女，故而成日成日的风吹日晒……

“哇呜哇呜。”

……

天气垂垂的暗了。

想当初第一次见到晴衣的时候，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宫女，双目中除了纯真外就是对将来糊口的愿景，而现在却也落得满目沧桑、发丝混乱，张口杜口便是糊口的不易，全然没了之前的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