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怅然既失[第1页/共3页]

刘氏便挥挥手，“你归去吧，好好想想娘说的话。”

陈姨娘气结，“混账！我是为了你哭！你明知今后的婚事都拿捏在夫人手里，为甚么还要跟她作对！她若把你随便许给甚么人家，你可如何办呀……”

“越姨娘说近几日暑气重，想每天歇午掉队一碗绿豆汤。”

宋如锦想起刘氏方才的话，不由问道：“那陈姨娘和二婶婶她们呢？”

这时，周嬷嬷卷了金丝藤红漆竹帘出去，面色游移。

晚风轻拂，水晶珠帘微微闲逛，主仆二人闲话聊着，天气渐昏。

谢昱卿这才发明本身走神好久了，规矩地说了声“对不住”，目光扫过棋盘，谨慎而文雅地落下一子。

周嬷嬷赶紧岔开话题，“越姨娘也是多事，才进府多久，就想翻花头了。”

如果每天都能如本日这般痛痛快快地玩儿，那该是多么尽情欢愉的日子啊。

“是。”周嬷嬷笑着应了声。

宋如墨偏头望过来，夏季热烈的阳光照进她的眸子，她下认识地闭了闭眼。

“昱卿姐姐，该你了。”劈面的安阳伯次女提示道。

但很快他就被靖西王妃骂了一顿，“舅母是长辈，甚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下次你再这般不知礼数，我就不带你出门做客了。”

宋如锦也去看过宋如墨，隔着窗户问正在抄经籍的少女，“四mm，你为甚么要给我下泻药啊？”

宋如锦似懂非懂地点头。

“给，当然要给。但我也不能让她拿得太痛快。”刘氏道，“既然公中的银子不敷，那我就要拿她的梯己来补。”

“是有这回事儿。那华胜还在库里，没拿去给她呢。”周嬷嬷道。

六七年前，她八|九岁的时候, 家里宴客吃酒，来了很多亲戚。席间, 一名父执父说了件趣事, 她嘴里咬着糕点, 被逗得前仰后合。母亲便怒斥她：“昱卿，你是大师闺秀, 食不该言，笑不露齿。”

“张秀景的《春暖图》。”华平县主信口扯谈，“花鸟虫鱼皆栩栩如生, 意趣实足。”

“她家中贫寒，从小都是刻苦的，好不轻易进了侯府，见了这泼天的繁华，早就被迷了眼，那里还能忍得住？”

“夫人，依老妇看……”

母亲是本朝的寿阳长公主，向来是以皇族的礼节端方教诲她的。

“那也不可。我们偌大的侯府，钟鸣鼎食，世代簪缨，府中的姨娘要一份绿豆汤都供不起，不但你爹爹晓得了要怨我，便是传到外头，也是让人笑话。”

宋如锦见她说的跟真的一样, 又憋不住笑了。

刘氏抬起手表示周嬷嬷别说话，看了眼身畔的宋如锦，和颜悦色地问：“锦姐儿，此事若换做你，你会如何措置？”

陈姨娘每日去给宋如墨送吃的，常常背过身去抹眼泪。有几次被宋如墨撞见，便见她凉薄一笑，“姨娘哭甚么呢？哭父亲来的少了吗？”

她心底乃至有一些盼望“亲上加亲”。她也曾细细地考虑过，论身份，她出身国公府，又是长公主的女儿，论面貌操行，她亦是出挑。总之，德言容工，她一样都不差。乃至在听闻徐牧之喜好吃桃脯后，还特地讨来了方剂学着做……

当时的徐牧之尚是京中驰名的恶劣世子, 听寿阳长公主这般说, 便侃侃而谈：“舅母此言差矣。殊不知花开百样，人各分歧。若人间闺秀都谨守闺训、恪尽礼数，那岂不都成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了？有道是天然去雕饰，倒不如听任自流，灵动而不拘礼才好。”

谢昱卿正和安阳伯次女下棋，昂首望了他们一眼，淡淡问道：“你们看了谁的画作？竟这般畅怀。”

宋如锦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刘氏正在等晚膳。宋如锦便密切地依偎在她身边，谈起本日的所见所闻。当然，偷溜去英国公府那一段是不敢说的。